痴情司(2)

“你愿意，你自己去，我和安安都不要去的。”
“人家安安自己都没说什么，你怎么就这么替人家做主了？我看你......”
“翠缕，阿瑛，不要吵了。”郑安安揉了揉太阳穴，将周遭的景色环顾了一遭，扭头对翠缕说：
“阿瑛说得对，我们既然是决心要到上海来讨生活，以前那些小名气就得一概忘掉，本本分分从头开始。现在我们在上海也没个落脚的地方，也只能先去找个戏院碰碰运气，实在不行我们回来再商量。”郑安安说完，弯腰提起身边的小皮箱，回头拦了一辆黄包车，和几个姐妹们去了皇后戏院。
她们到时还不是开戏的时间，门口有人却也只是零星几个。她在后面帮翠缕提箱子，自然进去得比其他姐妹晚了些。她跨过门槛时不经意间瞥过门口的水牌子，看清了，今晚是名角儿沈葭和柳如烟联袂上演的昆曲《长生殿》。
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沈葭这个名字。
她走过前院儿，绕过一排花架迈步要往茶座那儿去。她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的，进来先找前台老板，把自己的来意说明白，顺带再看一场戏。可她刚刚跨进屋内，就看见几个姐妹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拉着她的衣袖说：

“安安，今晚的戏怕是看不成了。后台老板在发火，我们的事情怕是也得告吹。”
“怎么了？”郑安安皱了下眉头，竖起耳朵仔细听翠缕说道：
“安安，你进来的时候也看见了，今晚是沈葭和柳如烟联袂主演的《长生殿》，我刚刚绕到后台去找老板，不想就听他说柳如烟为了和哪家大少爷成婚，连夜私奔了。因为是她告病了好几天，故而今天没露面大家也只认为她是病着。这下好，人丢了，戏也演不成了，他们剧院怕是也要闹出些丑闻。老板现在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怕也是没有什么功夫来管我们的事了，我们要不就走吧，别蹚这趟浑水......”
郑安安一边听着一边暗自思索。翠缕这边话还没落定，眼见着一个中年男子满头大汗地朝她们这边快步走来，一到跟前就问：
“你们是刚刚要来加入我们剧团的姑娘吗？你们中间有没有会唱闺门旦的，请跟我来后台一下。”
“我是。”郑安安走到一众姑娘面前，脸上露出一个礼貌得体的微笑：“烦请您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