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君生我未生，遗君长生草（上）(5)

这是我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下与他肌肤相触，许是又羞又惧，我急忙垂下目光，生怕被夫人瞥见。却不料陆惟宁亦察觉我的异样，不但不避讳，反而瞧着我扑哧一笑，似是揶揄调侃。
那天晚上，他依例歇在我的院中。我伏在他怀中，嗔怪他午间“坏了规矩”，他却十分不以为意地反问我，什么规矩？
冥冥中，那利刃般冰冷的目光似乎在盯着我，我一阵恶寒，不由自主地反驳道：
“自然是后宅的规矩，夫人定下的规矩。你是相爷，管得了前朝政务，管得了内宅家务和您的夫人吗？她若认为妾身动了别的心思，勾引您宠妾灭妻，有多少法子能让妾身死无葬身之地？您知不知道，您这样会害死妾身！”
“那么，卿卿有什么旁的主意？”
“妾……妾身想平平安安地侍奉君侧，为您排忧解闷。”他温柔的目光，终还是让我卸下伪装的铠甲，低声下气地在他面前喃喃恳求。
“卿卿，你的心意，只是平安二字吗？”陆惟宁大失所望，眼中柔情随之淡了几分。
我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泪水涌到眶边，急忙依在他身侧，委屈地哽咽道：“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妾身人微言贱，未敢对您直言。但妾对您的心意，日月可鉴……”
“卿卿，我不会让你受苦的。”他似乎大为触动，一把揽住我，“我们会生一个健康的孩子，将他抚育成人，教他诗书礼仪，给他娶妻生子，然后到儿孙绕膝那一天，共享天伦……”

或许他真的对夫人的盘算一无所知？他不知道我和春兰的孩子，一出生就要认他的夫人为母？还是真的如他当日所言，“全凭夫人做主”，他从未过问？
然而，在我们——我和春兰抬房一年后，春兰那边传来了喜讯。
世事变幻莫测，更令我想不到的是，春兰和她的孩子，会因我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