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马(2)

“藏得可真深啊。”他笑出声来，捡起钥匙，打开了刚才在床底下一袋发芽的土豆里找到的一个小匣子。
匣子里是一枚品相不错的冰种绿翡翠扳指。
看来可以吃一顿好的了，他心里想着，把匣子盖好揣在怀里，满足地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他没有再看那只纸马。
镇子上的人都在传，陈婶家里遭了贼，家传的宝贝扳指被偷了。
“陈婶平时多本分的一个人啊，为了供孩子读书省吃俭用，现在孩子生了重病急需用钱，偏偏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这贼也真是缺德，定会不得好死。”
酒馆的人们议论纷纷，他充耳不闻，一边招呼伙计再上一壶酒，一边把下酒的炸花生米一股脑地都拨进嘴里，也不管吃相难看。
他小的时候，师父也曾训诫过他：“偷窃一行本就违徳，若非生计所迫，无人愿意做鸡鸣狗盗的勾当。偏偏偷窃成败往往取决于运气，所以你切记不要行大恶之事，偷富不偷穷，盗恶不盗善。前世的阴德若是用光了，早晚大祸临头。”

他撇一撇嘴角，把回忆从脑子里赶出去。
“怎么又想起那个老东西了，都做贼了还一副圣人面孔，整天假仁假义，当真以为自己是侠客。最后居然还把主意打到那贪官头上，也没落个好下场。”
他嘀咕着，把壶里的酒一饮而尽，擦擦嘴角。
“做贼啊，说不准哪天就没命了，还是让自个儿过得好一点吧，哪有心思理会别人。”
他扶着桌子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出酒馆，离开大门前，回头冲着追过来的伙计说：“和以前一样，账先赊着，下次来的时候还。”随后径直离开，不知去了哪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再次来到陈婶家。
一般人家里遭窃以后往往会严加提防，可穷人家最值钱的物件被偷走后，大多会从此把最贵重的财物随身带着，家里依然很容易潜进去。
现在夜深人静，也不知陈婶去了哪里，酒馆那些人说陈婶的孩子生了重病，现在多半带着孩子求医去了吧。
他在陈婶家中边踱步边环视四周，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