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词(7)

秋风，已经比那时冷了许多，落叶亦纷纷落下。寒鸦，已在人们不经意间栖上了枝桠。聚还散，栖复惊。也许人生就是像秋叶、寒鸦一样吧？
看他两分襟，不把临去秋波掉。亏了俺桃花扇扯碎一条条，再不许癡虫儿自吐柔丝缚万遭。白骨青灰长艾萧，桃花扇底送南朝；不因重做兴亡梦，儿女浓情何处消。
（四）
风吹过重门，留下深深庭院里的幽冷。在那次集会过去一个月之后，秋的程度就加深了。深秋，落叶满地，被吹在一处，又被吹得四散；寒鸦，立在枝头，又被惊飞，留下一串怪叫。上弦月从云层后面露出脸，月光洒下，穿过桫椤树，投下细碎的影。此时此夜，我总是觉得少了些什么。昙花在月下悄然绽放，白色的花瓣像是婷婷的少女的裙，风过，衣袂飘飘，恍若谪仙。人说昙花有两色：血色与白色。血色为魔，白色为佛。为魔可至人沉沦于幻境，醒来时间因人而异；为佛可驱散一切幻境。我不懂佛法，自然不知道如何定义一个人为佛或者为魔，因为有许多人都是半世为佛半世为魔，真真假假，是无法说的绝对清楚的。“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我恍然醒转，才发现雨已经停了，金兽里的香也焚尽。秋月明亮，秋风冷清。于是我提了灯笼，踏着夜色，走到青石岗。青石岗是一片坟地，四处都是坟冢，有名的，无名的，堆积起来，就像是旧时上供的馒头。
走到一个长着荒草的坟前，轻轻拂过上面的铭文。“淑璃啊，我来陪你。还记得， 你以前总是怕自己走夜路。今晚，我来陪着你吧。”
我不知道淑璃是不是想我，但是我的确是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