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桥记(3)

“放心，我从来都会准备两张底牌。”
桥主今年五十岁了，他的儿子才23岁。五十岁在石桥右边不算高龄，但是他的发丝中依然参差着与桥左贱民无二的白发，红润的脸上嵌着疲惫的眼睛。他今天深夜召来一对儿女。穿着深红色睡衣的桥主点上烟斗呼出一口烟，看着他的继承人们。
“我要给你们宣布一件事。”桥主慢慢说，“我的弟弟在一个月前死去了，他只有一个儿子，这孩子的母亲也早早就因为难产去世了。桥家这些年人丁不旺，所以我想不如把你们的堂弟招过来。在桥左混着终究还是看的浅，我死之后宗家分家也该归源了，那些桥左的贱民随便找个亲信驻扎。我的儿子，你有什么看法。”
“我的堂弟能代替我，他身上活着的之于我是独特的。我想与他生活在一起能启发心灵 ，他也聪明。至少比我适合监管商会。”他的儿子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想，我也不适合领导，我只想写我的诗，我的舞台剧本最近被大剧院看上了。我想，这样很好。”
“爸爸 ，我可爱的堂弟早就应该搬到咱们家里了。上次我和他那小女子聊天时，他说他住的地方甚至没有浴缸。”大女儿的脸上甚至浮现一丝微笑，他的父亲从不在意其它人脸上微笑的表情，更不用说是他的女儿。

“你呀，我感觉他才是你亲弟弟 。”儿子给撇撇嘴，摆给姐姐一个戏谑的笑。
“那就这样定了，明天晚餐时我把他叫来，一家人一起谈谈。”
“好的，父亲。”
我今天睡的太过了，午餐的时间过了。我去了酒馆喝了瓶葡萄酒，吃了些牛肉和烤牡蛎。今天我的胃口很好，要是能来点烈酒就更好了，不过今天喝醉确实不是个好主意。吃过饭我回家拿出那只老火枪，上好膛，穿上那件沾着我父亲鲜血的大衣。就算再过五十年我也能闻到它上面的血腥味。真该死，血用血偿。
今天街上海风的味道没有往日的强硬，我去找我的女人时候我遇见了桥主家的管家，这个年轻人只比我大三岁，他给我带来了好消息 ，那老家伙今晚要请我吃饭。本来是要我与女人借着送酒和药来混进他家的。这次倒简单了，我慢慢踏过这石桥。桥对面底下有几个站岗的卫兵和哨站，他们觉得桥左的人根本是不可靠的，是野蛮粗鄙的小偷。可我们与他们又有什么分别，左边与右边查的是他们用金钱堆积起来的高度。他们觉得我们应该为他们留学，用我们的血汗养活这些蛀虫，脆弱、虚伪、不堪一击。这座石桥太老了，我要跨过去，再用新的石砖铺好它。用红色漆满的石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