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星》第十一章 分崩(9)

一个灰色的影子闪了过去。
“老公小心！！！”母亲尖叫出声
“嘭——”随后，又是一个沉闷的声音。
“啊——”再随后，路人们纷纷尖叫起来。
再然后，伞一跃而起，飞到半空，慢慢地落在了鲜血染红的人行街道上。
目睹了一切的我，仿佛又死了一遍。
就在刚才，就在父母即将牵起手的那一刻，一辆灰色的小轿车因路面湿滑，轮胎打滑，不受控制地朝人行道这里开了过来，速度还降不下来。而那辆车撞向的地方，刚好是我的父母站的地方。千钧一发之际，母亲用力地推开了父亲，自己却被车撞了个正着。
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呆愣在原地。
母亲像断了线的人偶一样，倒在雨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的人性街道上，不断有血从她的身上流下。她的身子在不断地痉挛着，整个身子蜷缩到一起，双手捂着腹部，咬着牙痛苦地呻吟。母亲还没有失去意识，血顺着她的嘴角流淌在地上。
那一刻，我的脑海，一片空白。
“老婆！！！”
“妈妈！！！”
我和父亲一起冲了过去。父亲直接滑跪在母亲的身边，急忙查看她的伤势，小轿车的车主也赶忙下了车，跑到父亲身边一起查看情况。

我看着倒在血泊里，颤抖不止的母亲，对小北下意识地说道：“小北！快叫救护······”
小北愣愣地看着我。
“嘁！”我怒哼了一声。
我怎么会忘了，我已经死了啊！
我已经无法干涉现实里的一切！
我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不做不到！
我愤怒地跺了跺脚。
母亲看着父亲守候在他身边，强咧了一个笑容，断断续续地说道：“才······这种······程度······我······死不掉······”
“你别说话了！”父亲焦急地说道，“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挺住！老婆！你一定要挺住！”他将右手紧紧地和母亲的右手相握。
母亲微微笑了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妈！！！”我悲愤地喊道。
结果，我什么也做不到！
父亲紧咬着牙，在漫无休止的大雨中，痛哭出声。
行人们撑着伞快步路过，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一样。小轿车的车主正在和父亲一起对母亲进行简单的救治，拼了命地给母亲争取时间。救护车很快便赶到了现场，医护人员迅速将母亲抬上救护车，父亲和小轿车的车主也跟着救护车一起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