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权】朝暮（三）(4)

康辉把菜端出来，揭开另一个灶台上砂锅的盖子，一股肉香飘出来。他盛了两碗饭，把砂锅整个端到桌前：“就知道今天出不去，就提前准备了红烧肉。”
“嗯。”朱广权愣愣的应着。康辉看他一眼：“知道你是食肉动物。二哈。”
“二哈...”朱广权在心里默默重复着，嗐，还不是自己皮，又给自己留梗了。
“其实，”康辉看着朱广权的眼睛，“我很欣赏你一个地方。”
朱广权停下扒饭的手,抬头很认真地看着康辉：“嗯？那里？”
“广权你自己不知道，十几年下来，我看到的你在直播，在配音，在待人接物，你的眼神从来没变过。”
没变过吗？
朱广权想到那天文静对自己说的话。
 “你看他的眼神跟看我们任何一个人的眼神都不一样，要说是对偶像的崇拜，你看白老师的眼神还比看他的眼神更纯粹，你看康辉的眼神，更加不可名状。”
康辉还在说：“这种热忱，十几年如一，太不容易了。”
怎么就想到了十几年前刚到台里的日子。
3
刚进台里的的时候，大学刚毕业，青涩的要死。
当时最崇拜的两个人，一个是康辉，一个是白岩松。

当这两个人天天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复读的那一年一点都没亏。
“全校第一还复读啊？”“有病啊复读。”“一定要考那个专业课干嘛？”“随便什么好的大学你都能上干嘛一定要去中传？”
质疑声很多，甚至有交恶的同学说他作。
那天晚上，父亲走进他的房间，顺手带上了门，背靠在门上：“只能是中传吗？”他很郑重地点头。
父亲看着他，全身上下一股少年的冲劲，父亲语气严肃：“一整年，你考虑好了吗？”朱广权还是只是很郑重地点头。
他一点也没后悔自己多读的那一年，只是为了不让人觉得自己神经病，要故意把自己的十八岁说的很惨，而不是像撒贝宁一样，云淡风轻的说上一句：“北大还行。”
第一次和康辉有直接接触，是进到台里以后的某一次领导层组织的实习生播音辅导。
那次也是康辉第一次指导实习生，指导他们的语气语调语速语感。他随手拿过朱广权的稿子，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就开始念。断句、轻重音，几乎完美，很难想象这只是他第一次拿到稿子。
散会以后，人陆陆续续走了，仿佛是来时的倒放镜头。只有朱广权还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