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新编:东山(4)
终于天明了,事不宜迟,马上上路!
翻过一山又一山,渡过一川又一川,踏着一条又一条路,看着月出日落,又望着日出月落……循环往复,似乎不日不夜。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翻过最后一座山之后,映入眼帘的是那郁郁葱葱的树林环绕着麦浪滚滚的村庄,似金镶玉。村庄中的人们,各忙各事。务农者弓腰刈麦,购米者以斗量米,旁随者记下数目,黄发垂髫,怡然自乐。没错,这里就是我的家,我那温暖的家!我赶紧走快两步,向着村庄的方向走去!
苍山见冢(上)
进入村子里,一切还是那么熟悉!苍山环绕下的村庄,小桥流水人家,苍山上生长了大片大片的绿油油的树林,仔细一看,原来是树木竹树杂草交错而生,再仔细瞧瞧,在一大片一大片绿油油的树林当中,偶尔有几朵花点缀其中,宛如翡翠上的一些宝石。在苍山当中,有一条小小的溪流。溪流虽然小,但是水源充足,一年到头都不见有断流。溪流从山中缓缓流出,源源不断,流过山林,滋养万物,植物们以此水而生,山林中的鸟儿、猿猴、小鹿等等的动物都停下来,稍微放松警惕,喝一下这清凉的溪水,享受难得的宁静闲适;流过村庄,溪水被引入田中,滋润着久旱的庄稼。田边有牛在耕作,鸡在啄食,鱼儿畅游河中……终于回到了我亲爱的故乡了!
我不禁加快了步伐,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还是那番旧景象——莺歌燕舞,树茂草翠,周围的人家依旧是当年帮助我们举行婚礼的四方邻里。只不过在他们脸上不是秋收的喜悦,而是一丝淡淡的忧伤。我正奇怪,这时忽然听见一位老人唱到:
“牛郎远兮永相隔,织女对望泪珠流。
可怜小妇终西去,劳碌空等终驾鹤。”
我觉得有些奇怪,走上前去询问老人家歌从何出。老人说:“你为何如此糊涂?那小妇就是你的妻子啊!想当年小妇啊,真是可怜。你出征东山,三年不归。她就等你三年,昼则受鸱扰,夜则望星忧,终不敌相思之愁,卒亡于苍山中。”
苍山见冢(下)
一听到这个消息,背后不禁冷风掠过,泪水不禁涌出双眼,脑中是各种各样新婚时的细节,那高高悬挂的红灯笼、那几批颜色不一但是精心装扮的马、在媒婆协助下进行的问名纳吉、择日定亲、送聘礼等等仪式,直到拜堂洞房……我不禁泪如雨下,沾湿了衣服上缝得密密麻麻的线,一寸又一寸。我久久不能开声说话。此刻的心情如冰霜飘雪,冷如寒铁。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含着泪问老人:“现在那小妇的坟冢在何处?”老人说:“那小妇临死也没有忘记你——这个让他日思夜想的在东征的丈夫。她的坟,就在西山上,遥望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