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新编：东山(2)

我去东山从征，三年都没有回去。我去东山时，天上下起濛濛细雨，沾湿我的军装，想到那遥遥无期的平叛之战，不禁有泪下流。我曾经写信说到：“我在东方参与战争。战争很顺利，很快就会回来了。娘子别担心。”然而，每当望着西方那座郁郁葱葱的山坡，想着山后的村庄，想着村庄中的那座小小的平房，又不禁想起倚于窗边而空叹息的娘子，眼前不禁泛起一层泪花，顺着眼边流向脸颊，流到盔甲上，浸湿了缝合盔甲的麻线。而如今，战事已平，我军大胜。我的伍长对我们说：“战役已平，待明旦，营门开而自归也。”一听到这个消息，我乐得如决堤之水，来不及过多掩饰。立马从行李里取出三年前脱下的布衫，操起针线就立即去缝。战士们喊我吃饭，我也懒理。因为我知道一回到家，娘子何尝不是喜极而泣，为我做出一桌流水席呢？野蚕久在桑野之下蠕动，受尽春干夏热秋燥冬寒之苦。
我何尝不是如此呢？三年了，我和战友们蜷缩成一团，睡在车下，时刻准备出征。
思归（下）
我在东山服役，多年没有回去。我在缝衣时，天上就下起那绵绵无尽的细雨。我很多年没有回去了，这当中定是下过无数毛毛细雨，滋润者庄稼，湿润着土地。家前面的野瓜会趁势蔓延到房下。喜欢潮湿的伊威小虫一定会不请自来，到我家做客！宅子旁的空地是晒谷场，或许现在已经成为鹿儿们狂欢的场所了。我的娘子身材娇小，农活做久了也受不了。缝衣绣花，她就在行，赶鹿怎么可以呢？现在家里寂静无人，静如死水，不过没有关系，缝好衣服过后，我立马策马归去，收拾家中。

我从征东山，已有多年不归。天上那绵绵无尽的雨还未停下。媚神、雨师、河伯、赤松子，你们都是伟大的掌管降雨的神啊，可不可以看在我这个多年没回家的可怜人的份上，赶快停雨好吗？好让路好走一些，也让那西山可恶的鹳鸟感受一下雨后的寒冷，当作是经常乱叫骚扰人的惩罚。每当那可恶的鹳停在土堆上，遇见人便惊逃，我娘子以为我回来了，却发现不是，只能倚在窗边空叹息。尽管如此，妻子她仍会打扫干净屋子等我归来。只不过，我已经多年不会去，她的愁思早已如决堤之水，经不住一丝刺激。也许她为了不睹物思人，把那新婚时的合卺交杯酒杯烧掉了。
我在东山参军，很久没有回去了。这让人心烦的雨也终于停了下来。与此同时，我也缝完了最后一针，穿上了衣服，准备等待大门开启。我想这时，家旁边的大树上的小仓庚也拍了拍翅膀，迎着雨后的第一缕清风起飞。想当年妻子出嫁时，家中没有骏马迎娶，但还是按足所有的礼节操持婚礼。当年的她多么漂亮啊！我马上可以回家了，不知就别之后的她，现在是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