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单章] 极地炎上(4)

抖了抖烟灰，他道。
“不过我们又能怎么做呢？既已是帝国的军人，从服役那天起就被绑在了这辆战车上，若是不能重振雄风，只剩下死路一条。但整个政权已经从骨子里开始腐化，治愈又谈何容易？”
“治愈…”上尉苦笑,“不归路上谈什么治愈呢？那不是走火入魔了么？”
“可凭借你那个不成熟的想法，只会让我们过得更糟，被整个资本与利益关系所支配的社会通缉。连过去都无处安放了，你还执意要加上未来么？”
班长慨叹一声，望向了天花板，目光似欲穿透厚重且冰冷的钢板与混凝土层，似欲直面那微弱的曙光。
可惜，夕阳不存在所谓的曙光。
眨了眨眼角，他低声喝骂了一声，失落地向外走去。
只留下倚着墙的上尉，像一道孤独的剪影。
漫长的极夜即将来临。
光明还在挣扎着，留恋这片冰封的大地。
上尉寂寞地在雪原上踽行，冷风肆虐而不觉。
一只白狐在崖边停停走走，似寻觅着，也似徘徊着。
“现在想起那个年代，除了声音与狂热，里头其实一无所有。”

班长无奈地笑笑，只是仍未回头看向上尉。
“不止，还有一个颤抖的骷髅，与一个躺在钱堆上的胖子。”上尉耸耸肩道，“其实说来也挺可笑，帝国前二位都身患不治之症，连带着整个帝国都病入了膏肓……”
说罢，他将右手高举，故作激昂：“Heil Hitler!”
但回应他的只有北风，像不可一世的君主，冷漠地俯视着他。
“所以又有什么用呢？如此盲目地去相信。“上尉惘然，“神圣而圣洁的骑士荣耀？去它的，不过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罢了。”
北风依旧肃然着，夕阳渐渐没入了地平线，留下渐渐浓郁的夜幕，统治着这片极地。
血色的光影从冰层间涌出，漫延向人的世界。
“即使，我承认，他的确为我们带来了面包与黄油，但独裁永远是不可以信赖的，独裁者所驾驭下的帝国，更加具有了疯子的属性。”
“而若是一个疯子被赋予了强大的力量，你猜那又会怎样呢？”上尉自言自语般地笑了笑，张开了双手，像是要拥抱极地边缘的太阳。
那模样像极了一位神职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