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使你未死——短篇小说《同胞》(12)

好不容易说话有了点气势，可又说到一半焉了。
“求求你，帮帮侯敬平吧，我知道我很笨，笨到不会否定别人，笨到只会帮倒忙，笨到有时连话都说不好，可我相信贾科你一定可以的，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就有机会……”
“吵死了！”贾科转身，狠狠地瞪了一眼林申。“你这不是很聪明么？知道我讨厌侯敬平，知道我不想提他？你不是知道很多么？你行你去啊？你凭什么就自作多情以为我能帮他？！”
“没有”。
林申睁大他那双水灵的眼睛，淡淡的辉光，沉默的乌云，位立的人影，在他眼中都变得五彩斑瓓，没有任何理由，理由什么都是不需要的，我从心底就觉得——我一定能行。
“就当是，挚友的请求好不好？！”
挚友的……请求？
“我回来了。”
公寓内的沙发上，躺着一个玩游戏机的过龄女宅，听见开门声后，“贾科你终于回来了啊！今天怎么那么慢？我都快饿死了，快弄饭、快弄饭！”四处乱踢把不少堆在沙发上的衣服都踢掉地了。
“想吃的话你自己做啊。”贾科边换鞋边说，“实再不想做饭，不会点外卖么？”

贾科虽然极度不愿意承认，但眼前这个大写“废人”字样的妇女，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是的，亲生母亲哟，心理年龄比自己还小的亲·生·母·亲。
一有空就拿出各种游戏开始玩，据其本人口述：“最喜欢的就是穿着睡衣在沙发上玩游戏”的亲生母亲，而现在她正在将这条言论付诸实践。
贾科刚打开自己的房间门。
“发生什么事了？”她目光盯着手机上狂放技能的角色上，但贾科却有一种被死盯住的错觉。
“是不是跟你的那个叫林申的女朋友吵架了？”
朝天翻了个白眼，强忍住踹沙发的冲动，“老妈，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林申是男生，跟我只是朋友关系！不要没事就随意更改人物性别啊！你以为那是角色扮演可以自己设定的吗？”
说着，双方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会儿。
“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是你妈啊，你有什么心思，我自然一清二楚”她换了个躺姿，但手上对按键的操作却从未中断，“要是平时你回来看见我这个样子，一定会先奚落我一番，然后强行把我拉出沙发的吧？”
“是我失策了，下次一定记得先把你的手机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