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使你未死——短篇小说《同胞》(22)

为什么哥哥会让我这种人
我这种除了给别人添麻烦以外什么都不会的人。
活着呢？
“敬”
要是，活着的是哥哥就好了。
“平”
第十节
清晨的光，带有晨露的味道，氤氲在草坪上，一块块石碑静默地列成一队，彼此不说话，就仿佛睡着了。
轻轻地拂去其中一块顶上的尘土，放上一簇鲜艳的雏菊。
用手摩挲几个阴刻的楷书，没有知觉，不知道指尖传来的感觉究竟该被归类为“冷”还是“热”。
很温暖又很凉爽。
身上背负的重担终于得以放下，仰头看天。
“这碑下面，本来应该是我才对。”
“只可惜有一个名字加哥哥的家伙用自己把你从里面赎了出来”贾科深吸一口气，“你不打算把名字改回来吗？”
“不必了，这是我本来就应该承担的。”侯敬平摇摇头，“就当是一个纪念……也好。”
“好什么好呀……”贾科双手插进衣服的两边的兜里，“缅怀也缅怀得够了，走吧。”
侯敬平转身，抬脚迈出一步。
夏秋之交的各色昆虫的鸣叫交织成的音乐飘扬，天很轻，云很淡。

终于还是装不下去，泪水从眼角流下，晶莹的，闪着光。
“敬远——”
清脆，空灵，无限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唯有那一刻全世界都是那个声音。
不会听错的，是……他。
扭过头，看见一个与自己三年前长相一模一样的少年向自己招手。
不是透过镜子
不是透过照片
不是拙劣的模仿
那微笑着的脸，满是幸福的期许。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