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灵人(12)

现在，笔握在凯姆手里，曾经握住它的人在一旁静静注视，也许吧，说不定他会因为不想流泪躲到了某个角落里去。
“爸爸……”凯姆的笔滑落到地上，苏老也握不住他颤抖的手。
尼古拉斯站在他们背后，看不到苏老的表情，看不到凯姆此时是不是在哭泣，那幅画上什么都没有，只有空虚的一片纯白，这也许就是和家人永隔后，失去色彩的他灵魂的姿态。
（三）
“我也不知道那孩子父亲的灵会散去是因为儿子的画，还是因为我们替他完成了心愿，总之那之后母子二人搬家到了德普来，开了另一家酒馆，苏老在和我分别后的下一年去世了，这之后我一直一个人单干。”

记者小姐一时说不出话，半晌才缓缓开口问道：“那你也可以和苏泽一样看见灵？”
“不是看见，是感觉到，我父亲在16年去世，我忘不了我父亲，于是找了绘灵人，负责给我父亲绘灵的也是苏老。那之后我陪苏老一起绘灵，过了差不多三年，忽然有一天，觉得自己看到那些东西，比以往都要清晰。”
“好的，你说的这些我会如实刊登在报纸上的，只要他们不是你编造的故事。”凯蒂丝装作若无其事地把手伸进外套口袋里口，关闭了录音笔，顺带取出了笔记本，记者不自然的动作通过车窗户的反光清楚传到尼古拉斯眼里，他冷哼一声，把抽剩半截的烟屁股丢了出去，“我知道，没人愿意相信绘灵人，人们想要的只不过是心理安慰而已。但我不能因此而放弃自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