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灵人(11)

“孩子，你父亲想和你一起画。”地上摊开着沾满泥土的黑布，里面是一幅画，可能凯姆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画过的，却被他爸爸铭刻在内心深处的一幅画。和每个孩子的涂鸦一样，用的是地摊上买来的蜡笔，画的什么都不是，不协调的色彩混合在一起，杂乱无章的线条团成乱麻，却描绘着孩子最初的梦境。
纸在地下不知道度过了多久的岁月，包裹它的黑布已经腐败，纸张却被紧紧包裹的黑布保护着，过了这么久都没有褪色，等待着未来的某天被人们发现，等待着唤起人们的回忆。
纸的背面：我最爱的妻子凯蒂、我最重要的儿子凯姆——事物会改变，画不会褪色，色彩涂抹了我们空白的岁月。

苏老握住凯姆微微颤抖的小手，凯姆猛地回想起了什么，曾几何时，另一个人也是这样，在背后抱着他，握着他的手，宽厚的身体上时不时还带着烟草味，有时候在地板上，有时候是买来的草纸，凯姆胡乱的画着，肆意描绘自己的心情。而他每次在地板上画完之后会陪着凯姆一起被妈妈训。
苏老的胡茬扎得凯姆有点不舒服。
眼前是一张白纸，他的身旁是画具，画画的人是他，握着他手的人不是爸爸。
“爸爸……”
“凯姆……”他和每个豪放的德普来人一样，喜欢在背后一把搂住家人，用长满胡子的脸蹭。生长在德普兰乡村的糙汉，不懂画画，却相信自己的孩子能画出世上最美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