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畏寒(8)

少女只是惊讶了一瞬，却没有要怪罪他的意思，而是兀自笑开了。不含着什么侮辱或取笑的意味，那是一个真挚的笑容，唇角和眼尾都淡描出一个极舒适的弧度，璀璨动人，让他移不开眼。
她的确是高兴的。最初她就认为这个生命会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久而久之她也淡忘了这种期待，只是单纯地习惯了家里存在着另一种人气。这惊喜终归来了，虽然来得迟了些，但在此刻又是那么恰到好处。
少女又见那单纯的少年面上浮现的困惑，他不明了少女的笑意，只好小心地问：“你能不能让我留在你身边？”
“好，”少女看起来并不在意他所说的欺骗，“你给我的这个惊喜，倒叫我想到了我们未来的出路。”
“那么，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她逆着宅邸外灰白的光，一如贫民窟墙角那时，朝他伸出了白皙的手——
“我会给你一个拥抱的。”
8.
城中的混乱终究安定了下来，旧贵族的势力彻底进行了洗牌。那些领头的新贵族们得了最大的甜头，逐渐忘却了曾经向平民们许下的诺言，重蹈覆辙一般踏上与旧贵族无二的道路。

不少旧贵族就此没落，几多曾经盛名一时的家族徽号销声匿迹，再也没能在坊间激起风浪。
新贵族们上了台也不可避免地拉帮结派，明着使绊子的不少，暗地里用些手段也没谁拒绝。在暗面的手段上流传着一个鬼魅般的传说——若你要出钱做掉某些人，D会是你最好的选择。
没有谁真正知道D的背后究竟是什么，它实在是太过神秘。人们只知道若要与D进行交易，就要取一片白雀的尾羽投递进银行的某个保险箱中。届时，D会派遣一名女子暗中拜访，完成交涉后再派出人员完成任务。
高居不下的成功率叫人眼红又兴叹。关于D背后势力的传闻有很多，但终究流于传说。
若仅有以上这些，D还算不得什么。最为可怕的是，D会接手一些不为功名、不专敌人而仅求“艺术”的任务——当然，任务的要求者往往也是新贵族中最为糜烂的一批人。那些极致而可怖的渴求，永远不会缺乏主人。
有人曾有幸看到了D留下的、如教堂油画一般的血液和尸首的联结，这种疯魔又高雅的追求叫人倒吸一口凉气。从此，人们更不敢直呼D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