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尚未获得不再老去的资格(4)
但我不知道我们是否还能等到援军的到来。
自开战以来已经6日,而我所在的阵地换了不下30茬的人。他们大多数以连营为单位,兵种很杂:陆军、海军陆战队、空降兵、特遣部队,甚至还有人形……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活不过24小时:被穿甲弹打爆脑袋的,被弹片、砖瓦以及其他玩意儿削成肉末的,被白磷糊在身上烧成一块焦炭的,被大口径榴弹炮的炮弹产生的冲击力给活活震死的……每当有一支部队向这个阵地上的最高长官——赵前中尉——也就是我报道的时候,我和红二队仅剩下的两个人都会相视无言,心想这又是一批来送死的,而这支部队的结果也很快的印证了我们的想法。
每天我们都必须在泥坑与尸体之间爬行,因为铁血的高射机枪会整日整日的进行火力封锁。我们必须戴着战术手套、护目镜以及厚厚的面罩,不然满手满脸就会沾满战友们那残缺不堪的脑浆、内脏、血浆以及骨渣;每当我们进入防炮洞时,身上都是血淋淋的,那并不是我们受伤了,而是战友们的血把我们涂成了红色的;然后我们会简单的把战友们的一部分从身上清理掉,狠狠的问候铁血的祖宗十八代,再沉默的等待下一次攻击;阵地上的建筑已经被全部夷平了,地表没有任何高于两米半的东西;弹坑密集得令人发指,哪怕是月球表面也没有这么多的坑,连挺重机枪都无法部署,更别说炮了。于是我们就挖坑道,转入地下作战,那叫一个四通八达,方圆一点五公里以内的地表以下全是我们挖的地道,像极了一百多年前的索姆河的德军地下坑道群;早上的时候他们会进行一次又一次的炮击,发起一轮又一轮的冲锋,扔下一堆又一堆的尸体,然后一次又一次的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