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2)
“虎子今年要结婚了”他打断我的回忆,“老婆是家里给他安排的。”说完,他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我有些意外的看着他,虎子是当初我们几个最凶的那个,也是从不拘于生活规则的人,那会可没少鼻青脸肿,这还是在我和他帮虎子分担了伤害的情况下。
许是知道了生活的痛苦吧,我笑着摇摇头,抬手叫来老板点了几串烧烤,他盯着手里的酒,转着酒杯,我感觉出了他的欲言又止,等着他开口。
几串烧烤上来之后,似乎我的沉默打破了他内心的桎梏,犹犹豫豫的,眼里都是不安, 我知道他这幅样子,每次遇到事情内心纠结的要死的时候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有些逃避,也没有贸然开口询问,嗓子眼辣的很。
“我…也要结婚了…”他冷不丁开口。
已经进入口腔的酒猝不及防的喷了出来,如果知道虎子结婚是震惊的感觉,那么他结婚,给我的感觉就是无法置信了。
他看着我,一脸“我就知道你是这个表情”的表情,我举在半空中的酒杯迟迟没有放下。
半晌…我问他:“你…不是跟小九…?”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了,接着开始狂笑,引的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我满脸复杂的看着他,那笑声太过悲伤和痛苦… 小九是高中跟我们一起玩的女生,性子活泼,一直跟他在一起,就算是我们,都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只是知道的是他们梦想过很多很多东西,甚至还跟我们炫耀过,以往,谈到小九,他满心满眼都是笑意。如今……
我拍拍他的肩膀,他止住笑声,眼里依稀是残留着的悲凉的笑意。
“她啊……” 接着便不说话了, 我看不下去他周身笼罩着的一层阴暗,那是我不熟悉的他,转移了话题:“和你结婚的那个女人,有照片么?给兄弟看看?”
他点头,掏出手机,翻了一下,然后递给我,我接过来,屏幕上是一个看上去中规中矩的女孩子,笑起来倒是挺甜的,我没多看,回手还给了他,问:“什么时候结婚?”,他接过去,拿起二锅头,倒完最后两杯酒,说:“明天。”,然后对着我一饮而尽,我深深的看他一眼,也跟着一饮而尽。
“曾经我以为我有了我想要的,后来才发现,那不过是自己给自己造的一场梦,身为梦中人而不自知而已…” 他笑笑,“你啊,当初那么嚣张的人,现在也变得冷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