蛀石 五十九(2)

“陶阳？完了，我快死了——”持续的高热令郭麒麟意识模糊，睁开眼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处理完伤口，情况却没有好转，栾云平心里一动，翻过去看他的腺体，上面有陈旧的牙痕，被标记了，郭麒麟从来没有说起。
从栾云平的神情，陶阳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要亲眼看见才肯相信。指尖从牙痕上拂过，陶阳异常冷静，轻轻骂了句傻子，接着问道：“是谁？”
“他需要信息素。”不管那个人是谁，栾云平答道。
“嗯。”陶阳摸了摸郭麒麟发烫的额头。
阎鹤祥是在边门被堵住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直以为自己是黄雀，没想到他和孟鹤堂都是愚蠢的温水青蛙。现在推测起来，郭麒麟偷走的不肯承认的，十有八九就是让Omega摆脱信息素控制的东西。
周九良没有立刻杀他，甚至还给了他不错的待遇，一间单独的牢房——是原来的周期所——一张单人床，铺着艳俗的粉红床单，地上有一个桶，供他便溺，每天有人来送一次吃的。
这天牢门破天荒打开了两次，一位青年横抱着郭麒麟走进来。青年看上去年纪和郭麒麟差不多，虽然也是个娃娃脸，可是眼尾上吊，打破了本应温柔的面庞。
“哎呀呀，他还好吗？”阎鹤祥从床上坐起来，任何时候都不忘惺惺作态。

“给他信息素。”
“我有条件。”
“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那你杀了我吧。”阎鹤祥咚的一声摔回床上。“来，杀了我。”
郭麒麟呜哝着在陶阳怀里拱来拱去，就连呻吟都越来越有气无力。
“说。”
阎鹤祥笑着重新翻身起床，摊摊手道：“你看，早这样不就完了嘛，我的要求很简单，一天一次洗浴的机会。”
没想到只是这样而已，陶阳顾不上深究，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郭麒麟放在床上，自己则退后几步，紧靠着墙席地坐下。
阎鹤祥勾了下郭麒麟通红的脸颊，扭头打趣地说道：“我是不介意，不过你真的不回避？”
“别想再对他做任何无谓的动作，我不会再让你伤害他。”
太阳一点点下沉，拉长了床上那两道交缠耸动的影子，最终落在了陶阳的身上，摇晃着他的视线忽明忽暗。
外面忽的响起欢呼声，尖叫声，今天是第一次战犯斩首示众的日子，其中包含李修和他的猎头队。
整个世界只有陶阳是静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