蛀石 二十九

等尚九熙抬头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窗外霧蓝一片，倒不觉得饿，营养液能支撑人一天的消耗，只是令人口渴。
起身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干净的高底玻璃杯里，映出沙发上那张微微抬起的面孔，冷汗顺着何九华的睫毛往下滴，好像是落在尚九熙的杯子里，水的波纹荡漾了他通红的双眼，没有愤怒，只剩下了痛苦和哀求。
尚九熙勾了勾嘴角，暗暗冷笑着放下杯子，转身回了书房。刚刚坐下来没多久，何九华跌跌撞撞地推开门，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嘴唇微微肿着，下面还有一排血色的牙印。
尚九熙见过被抛弃的Omega，被发情期活活折磨至死，持续的高热，紊乱的心率，最后抽搐到口吐白沫，所以何必呢。
“我吃了抑制剂。”尚九熙重新垂下眼，手里的银色钢笔在桌上来回颠倒敲击，节奏得意又凌人。
“求求你——”何九华嗫嚅着嘶哑的嗓音。
“自己来。”尚九熙扔掉钢笔，双手搭在扶手上向后靠着。
房内没有开灯，厚重的灰绒白纱的窗帘，缝隙间的光正在快速暗淡。好像踏出了第一步，后面也没有多难，何九华挪动着打颤的双腿，走到尚九熙面前，主动但没有回应的亲吻之后。
何九华骨节分明的指节摁在他胸口，急切地滑到腿间，却没有摸到预想中的炙热，不禁愣了一下。等明白过来，挤在他和桌子之间，慢慢跪了下去。
（老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