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三角】和平年代(14)

越催她把嘴闭得越紧。邻床正输血的弗林斯上校将脸转过来，有气无力地打趣：“贝什米特少尉——你小子，先前没看出来啊。”女军医的脸便红了，只是藏在哭的神色底下，得用全副身心的虔诚，听音乐缝隙里的心情似的谨小慎微地去看，才能看到同色的哭和羞之间一线与彼此不同的蛛丝马迹。基尔伯特咧着失血的唇色笑得释然，被她擦洗干净血迹的手将她的手握住，骨架那样纤瘦、那样清冷，血肉那样灼热，全身的脉动里掩饰不住地透出心跳的韵律：“知道么？我感觉你活了，伊莎。你从前那样刚毅，从来没掉过眼泪，打人这么痛，现在却……柔软了，有感情了。”她脆响却没使力地在他的手背上一拍，夹着军中的粗话劈头盖脸地骂他：“放哪门子屁，原来之前我都是死的？”
“为我哭吧，要哭就哭吧，”基尔伯特没接话，似乎也没听，只任她用尽生平学来的所有脏字骂着，暗自藏珍似的悉心一处一处捡拾她的泪水、她的颤音、她的失力，她每一片碎屑一样微小的柔软活泛的痕迹，“哪怕就这一次。我知道没救了，好几颗，后来又在战壕里待太久，伊莎……就哭这一次，然后用一生为我笑吧，求你了，伊莎。”
燃烧一般真挚的恳求果真不适合基尔伯特，他又勉强地笑起来，笑声几乎是肆意泼溅，甩出野兽般狂妄的形状：“你现在伤心归伤心，但之后一定会回过味来，想，有什么好难过的？庆祝都来不及呢！毕竟基尔伯特会是、基尔伯特已经是个光荣的战士，也是个幸福的男人，你说是不是？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