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之下》第一章：水果宾治（Fruit Punch）第二节(10)

“不要怪你自己，怪我吧。”
约瑟抿紧了唇，他似乎想下决心，却又很快松下。
他做不到。
“康政哥，和你合作是我自愿的，帮你的忙也是我自愿的，就算招惹上黑龙会，也是因为我自己的选择。”
“我不能怪你。”
“一开始我就走错路了，在你将我救出来之后，我不应该逃出教养所，我以为那是我的唯一出路，我学会了变装，做中介人，做仲裁人，我干了很多坏事。为了在黑白之间如鱼得水地游动，我也杀了很多人。”
“可是康政哥从来没有想过抓我，他相信我杀的一定是坏人。”
“我买下了我的第一座夜总会，我帮人走私货卖私货赚抽成，甚至于自己做了老板。”
“外面的人叫我歌舞伎町的女王，我第一次听到这个传说的时候很高兴，因为我知道自己女装的方法有效了。”
“而且他们把我当成王。”
青年的话语微微停顿，高田看着约瑟，自己的内心已经知道了他要说什么。

约瑟从脖颈出抽出一条链子，金属挂坠中夹着一张照片。
他凝望着手里的挂坠，照片上的人还带着微笑。
“久美子真的很像我。”
“我还记得，我带她去入籍的时候，我问她要给自己改一个怎么样的新名字。”
“她笑着对录入员说：久美子。”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起一个这么老土的名字。”约瑟看着照片，堪堪笑了出来，泪水又流了下来。
高田说不出话，只能伸出手将已经比他高出半个头的青年抱入怀中，轻轻揉着他的头，手指在黑发慢慢抚着。
约瑟忍不住睡着，发出轻微的呼吸声，高田讲他抱了起来，走进砖房里最后的房门，慢慢地放下，给他盖好了被子。
高田独自走出房门，站在红砖房的阳台上，点起了烟无声地抽着。
男人身上伤口已经结痂，满是青紫的手微微颤抖着，手臂上有着螺纹和外骨骼压迫下出现的伤口和淤痕。高田趴在阳台栏杆上，听见了脚步声，他侧过头，看向走来的师爷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