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 第四十六章(5)

“阿慎……”
“这样不好吗？不必再吃这些苦东西了，不必再满手血腥了，更不必日夜煎熬了。再也不用背负着几万条性命了，至多只是一人之怨憎。反正，一口气不来，便也就烟消云散。甚至，那个人，根本不会怨憎吧。”
“阿慎，蜜花生甜吗？”
“甜。”
“蜜如此甜，心中便就不苦了吗？”沈墨也拣了颗蜜花生放进嘴里。
陆慎掀开汤婆子，把尚存余温的一碗浓稠的棕黄药汁放在了沈墨面前。
“药如此苦，腹中便不得甘味了吗？”
沈墨咬了咬牙，端起碗一仰脖，闭着气把药汁灌了下去。
“一口气不来，便也就烟消云散。”沈墨看着陆慎，淡淡一笑，眼中的笑意遮住了淡淡的忧伤。“是啊！其实……这城，这人，怕也不过只是我自己的执念罢了。”
“阿墨……”
“我问他，心中可苦？他问我，弃了君王，叛了朝堂，这青砖三丈便换了姓氏又何妨？”
沈墨又拣了一颗蜜花生放进嘴里。
“他最后说，不苦。”沈墨脸上的笑意中不再有悲伤。“阿慎此刻，心中可苦？”

陆慎也吃了一颗蜜花生，难得的露出了一点笑意。“苦。所以，无论你腹中是否可得甘味，我都必须让你喝下这苦口的良药。若你不能耗到最后，那……我陪你等的、做的，还有何意义？若你不能耗到最后，那，最终留给我的，就不知，是这城、这人，抑或，只是执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