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 第四十六章(4)

“弃了君王，叛了朝堂，这青砖三丈便换了姓氏又何妨？”
“是啊！”沈墨盖上了已经装满的食盒。“弃了君王，叛了朝堂，这青砖三丈便换了姓氏又何妨？所以，我自来关心的也不是这三丈青砖身归谁家。只是……我，还想再……等等……”
韩玄阳又拈了一颗蜜花生放进嘴里，含了一会儿。
“不苦。”
刚刚离开矮凳的食盒差点又落回去，沈墨看向韩玄阳，脸上和眼中皆是淡淡的笑意。
“不苦，便好。”
傍晚时分，在韩家蹭了晚饭的沈墨又拉着宋大婶反复叮嘱了许久，诸如什么蒸饺容易坏要先吃、酥糖能久藏但要防虫之类的都啰嗦了好几遍。足足唠叨了半个时辰，沈大将军才心满意足的回了自个儿的幕府。
陆慎守着个汤婆子不知已在沈墨的房间里待了多久，桌上的蜡烛像是刚刚换过的。
“该吃药了。”
“吃点心。”
朋友多年，也算默契十足。
“阿慎啊！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这给你准备的是又香又甜的蜜花生，你呢？又让我喝那苦兮兮的药汤子。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此番这位何先生的药颇见些效力，天气稍见转暖，你咳血的次数就明显少了。”
“是啊！可这位何先生的药也是颇为难吃啊！人家别的郎中给的药顶多也就是又苦又涩。他这药可好，苦得要命不说，还一股子咸腥味。我是回回喝回回都想吐。”
“是啊！这药汤如何能比人家的满月酒好喝？”
“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信？我真的没喝，要不你去问问玄阳和慧姑姑。”沈墨脸色有些发青。
“你将这药喝了，此事变算过去了。”说着话，陆慎早拿过了油纸包的蜜花生，也不客气，拆开来便拣了一颗放进嘴里。
沈墨苦着脸凑到陆慎身边。“我真的不想喝了，等我回来再喝成吗？”
“你当真不想喝了？”
“不想喝了。”
“也罢，既是如此。你此去便不要回来了。”
“什么？”
“不回来，便不用再吃这些苦涩咸腥了。”
“阿慎，你莫不是跟肖正桥串通好了要扣下我吧？然后再把洛城交给他们义军？”
“这也倒是个办法。如今，义军实力大增，情势稳健，已经有能力顾及拓州了。若，我献城，洛城的百姓也勉强算是找到了比平王陛下更可靠些的靠山。韩玄阳也有了着落，故太子的家臣想必会念及旧情，好好照顾他。不止不会挨饿受冻，说不定还会金尊玉贵、执一国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