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坟(3)

“我去看一下吧。”我说着站起身，只感到一种异样的感觉从脚底升起，但我努力着不让自己的步伐显出一点异常。
敲门。无应答。
“你再不开门的话，我就直接进来了哦。”我的声音有点颤抖。
门没锁，那家伙从来没有锁门的习惯。
打开门，房间里空空如也。床上的被褥叠得十分整齐，仿佛不曾有人睡在上面。
脑中一片空白。双腿顿觉麻木。
“什么？不见了？”男青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语调说道。“那还等什么，出去找啊！”话音刚落，他就披上了衣服，夺门而出。
我很想拥有像他一样的急切感，但那种异样的感觉仿佛在脑内反复低语着一句话。
“心野苍茫，孤坟遍地。”
一天的搜索，一无所获。
太阳下山了，在远处勾勒出一片血红的天际。
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缓缓地开口:“那个，他不在了，我们给他修一座坟吧。”
前面的二人愣了一下，良久也未说出一句话。
茅屋后山的小山包上，就此多了一个坟头。一块木头的墓碑，一个衣冠冢，仅此而已。

残阳似血，生活还要继续。
伍
从失去了一个伙伴的阴影中走出来，并非易事。
对一个花季少女而言，更是如此。
“吃点东西吧，不然身体会垮掉的。”我捧着一碗粥，轻轻地对她说道。
眼前的少女像是没听见一般，趴在桌子上，甚至动也不动一下。
无奈，我只得把粥放在桌子上。正当我准备转身离开时，身后轻柔的声音止住了我的脚步。
“他还会回来吗？”
面对这样一个问题，我知道标准的答案应该是“放心吧，一定会的。”但在这里，这样行不通。
因为我清楚地知道，小男孩不会再回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提议给他修一座坟。此前二人的默许，想必也正说明了这一点吧。
“不会了。”短短的一句话里，却包含了数不尽的伤感。
少女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站起身，走到我身前，然后……
紧紧地抱住了我。
“谢谢你……”她的声音明显哽咽着，但我并未感觉到眼泪濡湿我的衣衫。
“没事的，没事的……”我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