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8)

酒吞有些无奈的看向石桌上摆放的一个个小盒子，却猛然间想到了什么，眼睛都笑眯起来了。他僵硬着伸手捞了一个，转身走出了这里。
短短了一段路被酒吞扭扭捏捏耽搁了好久，好一会才走到了茨木所在的院落。自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两人竟再未碰面。若不是酒吞一时兴起，怕是又要僵上好久才能见上一次吧。
酒吞捏着盒子在门口站了好久才下定决心进去，好在茨木也在府内并未出门。进房间时，看见茨木正在细细的描眉。他拿着黛笔，正凑近铜镜慢慢的勾勒着自己的眉毛。
酒吞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直愣愣看了一会才想起手里的蜘蛛，忙手忙脚乱的将盒子搁在一旁的桌子上，自己也顺势坐了下来。
茨木虽在描眉，可心思却完全落在进来的酒吞身上。透过铜镜看到酒吞刚才的模样，手一歪，黛笔在面颊勾了好长一条。他趁背对着酒吞这一好时机，赶忙用手去抹，谁想到倒是将这痕迹涂抹开了，淡淡的晕染在眼角。
没办法，茨木只好转过身去捞后面木制屏风上挂的巾子，于是酒吞就看到了他现在的模样。哪怕脸上有一小团黑色的痕迹，茨木的清俊也是丝毫不减的，甚至是因为还未完全铺满女子的妆面，更是显露出一些俊秀来。

在看到茨木长开了的容颜之后，酒吞有些发傻，但很快反应过来，自去屏风那取了巾子给茨木用，两人默默无言。
茨木很快把妆面完全卸掉了，只露出一副清爽的素颜来盯着酒吞看。酒吞想到自己来的意图，又伸手捞了那盒子给茨木。
“这个，给你。”
 茨木打量了一会，神色莫名，他抬头直视酒吞：“什么东西。”
“一个小玩意，你慢慢打开。”酒吞回道。
“要现在打开吗？”茨木直盯着酒吞。
“不，不用。”酒吞犹豫了半晌，到底还是心虚了。
他瞧着一脸正经的茨木，半句话也不说的就悄摸着离开了，只留下茨木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把玩着盒子。
茨木眼中神色复杂。他其实都看见了的。
他一早便知这个习俗，也知道姑娘们为何要拿这些盒子。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酒吞。他看着酒吞认真聆听的画面，不由得心酸。
一将功成万骨枯，在外杀敌凶险万分，赫赫战功皆由无数的鲜血与白骨堆积而成。酒吞征战多年，每天面对的皆是面目狰狞的敌将，无一安稳时日，他竟连坊间小童都知的传统习俗也是毫不知晓，甚至还像听话本似的听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