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11)

两人拉着手蒙头走了好一会儿，直走到“姻缘树”下。这时的树是红红绿绿的一片，绿的是叶片，红的是丝缎，两相辉映。这边的人散的早，此时已经没有人卖丝缎了，走动的人也稀稀拉拉快散光了。
酒吞乘着别人不注意，拉着茨木飞身上了树上高处的枝桠。两人并排坐着看这京都夜景。街上的人还有，只是不像先前那般多了，说话的响动也渐渐低了下去。
夜深了，看着街上的人慢慢散去，花灯一盏盏的游走熄灭，两人还并排坐着，只是不说话，或许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一直保持沉默。
哪怕只是零星的小雨，在这漫长的静默下，两人的衣衫也渐渐湿透了。茨木到底年纪还小，底子也没酒吞好，淋着小雨，还吹着夜风，禁不住打了个喷嚏。酒吞顿时反应过来，连忙抱着他回府去了。
“管家，汤池的热水还有吗，快去准备。”酒吞搂着茨木一同进府，扬声吩咐道。
他把茨木送到院落里，转身欲吩咐事宜，却被茨木拉住了。
“先别走，我有东西给你。”茨木边说边拖着酒吞来到自己床前。他按着酒吞坐下，自己俯身翻起东西来。
茨木身量纤细，衣衫细细的勾了腰线出来。此时被雨打湿，浅色的衣服更是透出底下的肌理，俯身的动作勾人的紧。

酒吞的眼珠甚至有些放肆的勾勒起眼前人的模样，三年未见，变化着实大。他又联想起回京之日那人惊艳妖娆的舞，心中意动。
直到怀里被塞了个木盒，他才回过神来。他打量着这略沉的木盒，翻手便要打开。茨木一惊，忙按住他的手，叫他回去再看。
酒吞好奇的紧，却也顾及茨木身体，监督了他洗漱才放心离去。他一回到自己的院落，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木盒。
里面是堆叠整齐的书信和各色小玩意儿，想必是茨木这三年思念他时留下的物件。酒吞一点一点细细翻看，眼泪却不自觉的溢满了眼眶。
“你这个骗子，我绝不会原谅你。”
“你怎么能抛下我，我定叫你后悔。”
“我今天去醉仙阁了，我就是学坏了，你也管不了了我。”
“醉仙阁的姑娘都夸我生的俊秀，可我看你才是最俊秀最潇洒的。”
“你那朋友王公子今天打赌输了穿了女子服饰，还挺好看的，不知道你穿起来怎么样？”
“我想到怎么报复你了，你等着看罢。”
“你离开好久了，我，很想你......”
天明，酒吞惊醒。他梦到茨木身披红色嫁衣自将军府出嫁，凤冠霞帔，十里红妆，满目红的耀眼，红的嚣张。茨木妆面华丽，笑靥如花，一个面目模糊的男子牵着他的手慢慢走远，走离了，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