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的森林》02(3)

烧饼往里进的时候感觉自己都不会走了——雅间不大，但从布局装潢到家具摆设，甚至桌上撂的小茶碗，都昭然若揭地散发着金钱的气息，临着散座那面居然还种了一排竹子当隔断，起初他还以为是假的，直到揪下片叶子来才惊觉这是货真价实的竹子。
“兄弟，”烧饼目瞪口呆，“跟哥说实话，你是不是抠了个腰子卖了？”
“您这叫什么话。”大林把他让到上座，“咱哥俩都小半年没见了，请您吃顿好的怎么了！”
“不是，来这么高级的地方你倒是提前跟我说一声啊，这整得我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嗐，就咱俩，又没外人，吃得舒坦就成。”
烧饼没再搭茬。有日子不见，他感觉从前的傻弟弟好像突然多了点用力过猛的精明，话里话外都透着试探的感觉。烧饼虽然愣，但他不傻，他清楚这顿饭吃完，大林必然有什么“逆耳忠言”要说。
这顿饭郭麒麟也吃得提心吊胆，他不知道一会儿听完“那件事”之后饼哥会是什么反应。烧饼是出了名的莽撞，否则也不会当众把那孙子打得跟血瓢似的。这回他要还是那么冲动，谋划了这么久的事，很可能就事与愿违了。

在诡谲的气氛中，食不知味的两个人结束了价格不菲的晚餐。
烧饼一边剔牙一边拿眼瞥大林，暗自腹诽，孩子心理素质还是不行，这一脑门子汗出的，脸都白了。
“那什么饼哥，咳，就当咱哥儿俩闲聊天啊，”大林端起茶碗，手抖得水都快泼出来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四哥还在……您会不会比现在过得好？”
一提小四，烧饼的心理防御机制瞬间满级，他吐掉牙签，堆起一脸假笑，“嗐，这都两年了，估摸着他早让海里的鱼啊虾的吃干净了，还提这没边儿的事干啥！”
“行，那我换个问法！”郭麒麟把手心的汗蹭在裤子上，“让你拿跟四哥的感情，换他一条命，你干不干？”
烧饼冷哼一声，“兄弟，你这说的都不叫人话！咋的，是因为我稀罕他把他害死的啊？”
“不是那意思……算了，我说不清楚了！”大林自暴自弃地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喂？阎哥，您说对了，我真捋不明白，按您说的来吧。嗯，好嘞，我尽量。”撂下电话，他把烧饼拉到那排竹子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