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 第四十三章

子夜，已过。
正在收拾桌子的沈墨放下了手中那一摞碗盘，靠在了旁边回廊的廊柱上。然后身体沿着廊柱慢慢滑了下去，一直坐到了石阶上。
“突然有点不习惯这么安静了。”
“至少，你不用去习惯悲伤。”
沈墨身子一抖，一副要从地上弹起来的架势，却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原地没有动。
“不是让你去睡了吗？天这么冷，冻着了怎么办？”沈墨扭过脸，顶着一个大大的“川”字看着本来应该已经回房去的韩玄阳。
韩玄阳像往常一样无视了沈墨，径自走下回廊，随手捡了一把还未及清扫的爆竹上的红纸碎屑。
“玄阳……”沈墨突然觉得，韩玄阳仿佛就是为这乱世而生的。
烟花寂，盛世梦碎，披白衣，祭一抹嫣红。
一身素裹的韩玄阳，摊开手掌，任寒风吹散掌心中的那些红色的纸屑。北风翻卷，大半纸屑在他身边打了几个转后便慢慢散落，而那些被吹到了天上的则淹没进了夜色。被风卷起的不止是这些纸屑，还有韩玄阳未曾束起的长发和并未裹严的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