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香(3)

“一定？柔儿要带露水的。”
“好，带露水的。”
他眼中是宠溺的笑，手放在我头上的簪花上，轻轻摩擦。
风儿阵阵吹来，透着淡淡的海棠花香，带着点点女儿娇羞。
近日里，日头越发毒辣，我在房中恹恹的，何事都提不起兴趣。午时，月娘跑来与我说，刚刚岑哥哥来家中做客，现下正在三哥院儿里闲聊作画。多日不见他的我即命人拿来茶水点心，赶忙往三哥房里去。
“子苏，你喜欢怎么样的女子？”
“仲言，你别拿我打趣，现下未有功名如何考虑成婚？只怕委屈了那些小姐姑娘。”
“你许子苏，才高八斗，出口成章，还怕他日考不取功名？只怕到时上门提亲的姑娘小姐们，门槛都要踏破喽。你就与我说说，到底怎样的姑娘才能入你的法眼？”
“子苏也并非贪色之人，《诗经》有言
‘之子于归，宜室宜家’。如今科考在即，我也无心此事。”
“是了，如今万事都以科考为重，你我日夜苦读，总要施展抱负…………”

听了半晌的墙角，我把食篮放在门口，离去。
同行的雁儿不解的问道：“姑娘为何不进去？多日不见岑哥儿了。”
我倚着雁儿，抬头瞧了瞧升的渐高的日头，身上却不经一阵恶寒：“如今是哥哥们重要的时日，我万不可去打搅他们，再去吩咐小厨房，做些酸汤梅子送去。”
我时常想，岑哥哥定是也欢喜我的，只是觉得他现在尚未有功名，须得取了那功名，在官家面前露了脸，才好上门与我提亲。 每每这样想，心里的盼头便足一分。
（三）
景祐元年，农历三月初十
哥哥们上京赶考，临行前，我将我亲手做的海棠香囊交与三哥，托他带与岑哥哥。为此被三哥作弄嬉笑，连称“姑娘大了不中留”。
哥哥们走后半个月，我病了。
即便身在病中也要日日着人打探，他在京中是否吃饱穿暖，是否前路顺遂。我不能，不能没有他的消息。
身体越发的差了，明明是六月的好天气，身上的寒冷却是止不住的。月娘将每日着人送来海棠插在瓶子里，花开的甚好，带着露水，散着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