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顺其美(5)

后来……后来我就遇到了小瑶，一个壮族小姑娘，舟山一小村子的，随村里乡亲到丽水进轻加工厂子，厂子里一个车间主管想占她便宜，小瑶脾性倔，那畜生就排小瑶到夜班，故意排些重活给她。
小瑶委屈了半月就出厂不做了，丽水离家远，现下离年关也还差大半年，不得已小瑶就找了个工地打扫听师傅使唤的杂活。
我见她同我都是山里孩子，可怜生生柔柔弱弱的，便托一个老哥哥寻她来我这帮忙做饭，工钱较工地杂活工多些。
那时我们这类进城务工的农民都租些低矮废旧的写字楼，下工吃罢大锅饭后，各楼层间寻寻乡亲，约着打打牌。
我时不时代人写些家书，也替一些年轻小伙子抄写几句酸溜的情诗，都是免费。
小瑶与同村来的姑娘住后栋的旧写字楼。那天白响结活，我给大家发完工钱，哥弟们就相约三俩出外，下馆子喝酒，上街市开眼，小瑶留了下来，悄摸问我能不能去她们那栋楼里帮几个小姐妹写写家书，恰是无事，便随着去了。
女娃子住的地方要比我们这些汉子住的地儿好些，女孩们也好干净，备着家书用的纸还印着花。代小瑶的小姐妹们写完一封封家书，恰好就到了饭时，她们便留我吃饭，想着外出的哥弟们非是不夜不会回来，便也就应下。

不多时，几个女子就陆续从自家房里端出几碟子菜，拎出来几袋子米酒，聚在小瑶家。
宴间女孩子叽叽喳喳，就像在家时一样，我四个姐姐饭桌上也是这般叽叽喳喳，老娘和大哥时不时教训几句，后来，四姐那年得急病去世，大姐被人贩子拐走，二姐三姐相继出嫁……家里就没这么热闹了。
小瑶几个姐妹见我不怎么说话，趁着兴头便大胆促狭着让我开口讲些趣事，不然就灌酒。
我一时受这欢快气氛感染，拿起碗里的酒喝了一大口，便挑了些老兵以前同我讲的事，也讲了一些书里的事，讲白蛇许仙牛郎织女，讲《孔雀东南飞》，讲文君与相如……
她们听的入迷，孟姜女的故事的讲完，我便想停了，小瑶几个姐妹还追问着还有别的吗。小瑶见我苦笑，便端起酒唱起了她们苗族的祝酒歌，几个姐妹见此也笑着唱起了祝酒歌。我突然想见老兵一面，我很想在老兵的屋里待一待，我好想再和老兵听听曲，写写字……
后来，我同小瑶的话题渐渐多了起来，她央着我教她识字，她总是主动寻我说些姐妹间闹的笑话，小时自己在村里的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