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顺其美

大嫂带着侄儿子去灶房了，老娘坐在地上哭叫，大哥咬着腮帮，两只眼睛似突出来般直直盯着我。我跪在堂前，木然看着爹的牌位。
我没办法，我想平平凡凡的过点安稳日子。
一
我跪在爹的牌位前，小香炉里是三根燃了约莫一半的土香，烟雾弯弯扭扭飘在天地君亲师位的红幅前，右半边写着文圣人孔子和三清一道，左半边是祖上宗老。
大红纸是昨晚大哥去隔壁大村子里裁订的，纸上的这一手烫金毛笔字是我写下的，今儿个过年，早上要好饭好菜祭祀供奉先人，大哥说之前的红幅太旧了，趁着这次我过年回家了，好重写一幅好好换一下。我的毛笔字打小就好，大小行楷比那些乡里专写祭文的师傅道士们也是不差，而且也算是有半个名师。
老兵是我进城打工时蹲人才市场时认识的，他那时要个电工修那个燕舞录音机，老兵好听点曲子，那天照例吃茶听曲时突然录音机没了声，这瘾上来可把他憋坏了，没招之下急急忙忙到了临近的人才市场，想寻个修理工。
我爹早先在世的时候，给个镇上人扎针治过半边面瘫止不住流涎水的病，那家人送了爹一个收音机，那是我儿时的玩具，也因这个录音机，我开了造孽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