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吾乡【第十四章】(8)

傅予乡都明白，不是看不出傅信知失落，可她与庾浣尘，又真的是往事不堪回首，找不到来路。
这时，连同着之前一直对庾浣尘有诸多抱怨的冬望也有些疑问，道：“主子，奴瞧着，你也不恨庾家郎君。奴连日看着，他也算一片真心，那怎么，非走不可呢？”
傅予乡笑向冬望，想了想，尽量用冬望可以明白的方式说：“冬望，我问你。假如，有一筐核桃，你只能选一个。你全都想要，可是因为只能选一个，你千挑万选，终于选出了自己最想要的那一颗。你选定了，其余的一把火没了。你珍而重之，敲开了这颗核桃，却发现，是空的。你恨你选得这颗核桃吗？”
冬望将懂未懂地摇了摇头，傅予乡于是接着说：“是吧？你不会恨这颗核桃，因为是自己选的。但是，你还会珍而重之，将它小心翼翼地藏在怀中，日日带在身边吗？”
冬望再次摇头：“空的我要他做什么？”
傅予乡笑着点头：“是吧？空的，要他做什么呢？而且，已经碎了啊。那么以后若再给你一筐核桃，你还选吗？”

冬望一时有些想不明白，愣愣的不做声，傅予乡接着说，笑着，声色却有些苍凉，说：“万一又选中空的呢？何必空欢喜一场，索性就不选了吧。可是，你回想起来，也依旧不会怨恨你自己选中的，已经碎了的，那颗空核桃是不是？所以啊……”她云淡风轻的笑着，“不是恨，只是不期待了。如此而已。”
冬望仍是不太明白，默不作声地想着傅予乡话里的意思，傅信知却是听得明白，垂首片刻后搔了搔头发，说：“真的是我置办的庄子，只不过……是尽辞兄出得钱罢了。”他叹息一声，“阿姊说要走，那便走吧，无论如何我听阿姊的。”
傅予乡听弟弟这样说心里更有些难过，他总是不顾念自己，一切以这个姐姐为先的，但她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也早付不出那么多心思，仍是点了点头。傅信知大约是真有些舍不得，有些悻悻的起身，说：“阿姊我出去看看你的药熬好了没有。”
傅予乡点头，傅信知边向外走边听到傅予乡在身后问冬望：“我给你的田产铺面都还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