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的预言》第二十章（1）——被遗忘者的归来(4)

“来啊，打开门啊！”子爵无力的威胁道。“给我一件武器，然后撂倒你这个懦夫就像你欺负女人一样简单。”
巴拉多尔抽出木棍狠狠地敲击着子爵所在牢房的大门。“我不跟罪犯决斗！听到了吗！”
 “这侮辱我的人格。”他愈发发狂的敲打起来。
“你这个畜生！”
“尤其对一个逃兵，逃兵！逃兵阿尔德里克，你不够资格！”
他终于满意地停止了敲打，因为他已经听到了囚犯因为暴怒而气喘吁吁的声音。
哭嚎彻底在监狱里炸响，而巴拉多尔在一肚子火气中再也不感到愧疚了。那些女人一定也都是荡妇或者杀害婴儿的巫婆，她们的哭声是对正义的颂歌。
“那么和我决斗呢。”
巴拉多尔来不及回答，他的目光来不及从黑暗中锁定声音的来源，喉咙就被顷刻间刺穿了。那是一把有着漂亮银灰色的匕首，沉默着反射着来自走廊尽头的火光。鲜血在其上肆意流淌而过，却无法沾染它分毫。
“可惜我也不决斗，我是个刺客。”本就溶没在黑影中的身影随着这句话的说出，变得比身后的黑暗更为诡秘和阴险。

“安静，女士们！”子爵最先从情况中恢复过来，他温柔地命令着。“给绅士们留一些谈话的空间。”
“没有那个必要。”刺客捡起跌落的烛台。借着走廊尽头的火光，子爵仅仅能看清他大致的轮廓，但是这个刺客，竟然仿佛在查看烛台上的花纹！
“确实。您应该是某个大家族雇来带走他们的继承人的吧。但我恳求您，尽您所能救救这里的女人——万幸那个伪王没有把孩子也关在这该死的地方！”
自称刺客的男人没有再理他，而是径直奔向无限黑暗的走廊的另一头。
子爵一怔，接着焦急地大喊。“我恳求您！”
“没人能逃离这里，子爵。”他的声音渐渐远去了，像是一支乐曲终章的尾音。
不知名的角落里，传来一声压抑的啜泣。这个地下世界的权柄再次交给了黑暗和死寂。
“为什么，您明明帮助了我们——”子爵的话被自己打断了。
他半张着嘴，愣愣地凝视着刺客消失的地方——所有人的目光一齐望向了刺客消失的地方——一支点亮的烛台默默矗立着，橘黄色的光芒一点点溶解着粘稠的黑暗。从牢门的缝隙里，烈狮王乌尔里克三世的囚徒们将伤痕累累的手探出了牢门的缝隙。他们并非是在渴求着什么，他们只是下意识地证明，自己又一次目睹了光。

那道温暖柔和的光芒仿佛真的在驱散了这里——离生者世界最为遥远的九层地牢的阴暗潮湿。
他们是烈狮王的囚徒，他带不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但是他终归可以留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