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吾乡【第三章】(10)

庾浣尘的泪突然就涌了上来，咬牙说得果决：“不。”
傅予乡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抬头看着他，早已经是泪流满面。眼前的人梨花带雨，庾浣尘的眼泪也终于从眼眶中滚落，这心与泪皆是热的，可这天地却是冷的，他伸出手用指尖抹去了傅予乡脸上的泪水，对她一字一句说得郑重：“你那时还是女娃娃呢，与你何干。便是你阿爹十恶不赦，家门之罪祸及子女，我与你阿爹无异。”他眼中尽是难耐的痛色与极端的克制，深深地凝进傅予乡的眼底，说：“我尚不能承诺你任何，你……尽情怪我。”
傅予乡含泪而笑，复又将头埋入他的胸口，她这样靠在他的胸膛上，本就说一个字便会震动庾浣尘的心一下，庾浣尘只觉得她每说一个字，他的心便疼一下。她瓮声瓮气地说：“好，我会怪你的。待到这一场雪停了，你不必顾虑，不必记得。”
庾浣尘突然觉得颊上滚烫，泪如雨下，那双被自己束缚了已久的手忽然冲破禁锢，猛的展臂将她紧紧纳入怀中。

傅予乡有一瞬一僵，紧接着感到庾浣尘的手臂又紧了紧。
风寒雪迫，寂静无声，傅予乡听到庾浣尘唤她：“予乡……”
他不念她的姓氏，只是唤着她——
“予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