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星》第三章 噩魇(7)

震惊、愤怒、疑惑，最多的还是卑微和悲伤，在我心间炸开了花，我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叶茸走到我身前不远的位置，对着我流露出一个非常轻蔑的眼神，微微扬起了嘴角。
“为什么······”我喃喃道。
“不为什么，”叶茸轻叹了一口气，“你那种东西，我家里有的是，小学一堆男生送我水晶球，都快把我的卧室挤满了。后来我看着烦，就全丢了，结果你又给我送这种东西。”说完，她还用脚拨开了离我最近的一个水晶球碎片。
“所以，”我有些好笑地说道，“你就把我的水晶球，当着我的面砸了？”
“那还真是抱歉呢，”叶茸冷漠地说道，“实不相瞒，我没当着全班人砸，就算给你面子了。北夜明，你送礼的水平还和小学那种差不多呢，水晶球······城堡······公主和王子。呵呵，那种小孩子之间的浪漫幻想，没想到你还留着呢。”
小孩子······
我不禁扬起了嘴角，问道：“那您希望收到的礼物，是什么样子的？”
叶茸也笑了起来，她扬了扬自己的下巴，把脖颈处露给我看。她戴着一条做工非常精美的银项链，项链的中央还镶着一颗挺大的钻石，在路灯下散发着阴冷的光芒。

“这是B同学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这条项链价值近万，恐怕是你那种东西的千倍不止。相比起它来，你觉得你那种东西还能入我的眼？”叶茸扬起下巴，反问道。
价值······近万······
我心中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小盒子里，装着这种东西？
“所以，”叶茸拨了拨她的头发，“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我想我的行动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我拒绝。等你能送给我一些像样的东西，我再考虑要不要和你聊聊天，只是这种程度，算了吧，你不配。”说完，她朝我翻了一个白眼，在我面前慢步离开了。
我没有扭头去看她离开的方向，只是面如死灰，绝望地看着这片艳丽而惊恐的水花图案，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什么也不敢想。
我宁可这只是一场梦，不过是噩魇在侵扰着我的神智。但紧接着一阵凉风吹过，把我活生生地拽回了现实。我盯着眼前一个个碎片，突然怒吼了一声，将一个碎片狠狠地踢了出去，砸在路尽头的墙上，裂成更多的碎片，落在草丛里。
一直都是这样。
永远都是这样。
何时不是这样？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