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星》第九章 沉暮

凌风渐起，冷雨繁落。
树叶花草在刺骨的寒风中瑟瑟发抖，鸟儿们从沉寂灰蒙的天空下像逃命一般飞驰而去。淅淅沥沥的雨不停地下着，不一会儿，雨势便渐渐大了起来，如同冰锥一般的雨滴毫不留情地扎进大地里，刺向倒在学校后花园小路中央，那个可怜无助的、小小的、蜷缩成一团的女孩儿。
冷雨洗刷去了地上的血迹，浸湿了她如墨一般漂亮的长发，滴落在她满是疤痕的脸上。少女的黑色长发散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描绘出一副如同花一样美丽却绝望到窒息的图案。她怀中紧紧抱着的那个红色封皮的笔记本，在此刻宛如圣书一般显得无比耀眼珍贵。
“唔嗯——”凌风冽雨无情地敲醒了昏迷不醒的齐梦晓。风雨中，她吃痛地呻吟了一声，慢慢地睁开了双眼，见四下无人，她才缓缓地舒展开自己的身体，吃力地用左臂抱住我的笔记本，右手支撑着地面，挣扎着从湿漉泥泞的小路上站了起来。
齐梦晓立刻把我的笔记本藏掖进她的衣服里，以免被雨水浸湿过多。她双眼无神地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物品，书本笔和其他东西无一例外都被雨水浸湿。良久，她苦涩地笑了一声，闭上了双眼仰头对着沉抑的天空，像是在沐浴着这种凌冽的大雨。
雨水顺着她的额头和鼻梁，以“人”字形顺着她的脸颊汇聚在她的下颌，像是在医院里打点滴一样不断地滴落在地面上。她长叹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道：“我居然还能活下来。”说完，她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苦涩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