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人呓语

总有人说后盲的瞎子眼里只有两种颜色，一种黑色，一种是如落日晚霞的红色。何博世看着眼前的黑色，这种让人感觉像是陷入深渊的颜色，让他很是惊慌。深渊里埋葬着的勇士，背负着剑沿着山岩从黑暗里爬出，衣衫褴褛，形如骷髅。他慌了，打开了电灯，灯光刺眼，如乱世黑暗里发出的圣言。
黑暗之后迎来的光明，让人炫目而又无法直视，他眯着眼睛，走到茶几前喝了杯水，趿拉着拖鞋去卫生间。卫生间的光色橘黄，把马桶和洗手台斜拉出厚重粘稠的黑色阴影。洗手池里滴答下落的水，顺承着灯光的美意，变成一团团阴影落到池子消失不见。
何博世从马桶水箱里摸出一只猫，猫很安静，静静地趴在他手里。按下冲水按钮之后，水箱里剩下的那点水把猫脱落下来的毛悉数冲进了下水道。
“三岁，我的盆坏了，所以让你在这里泡个澡，你不会怪我吧？我马上给你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