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闻见录 之 老妖

三、老妖
老妖是我驿马初中同学穆国柱的外号，我也不晓得为什么要这样叫，只是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大家都这么叫，我也就跟着大家叫了。
第一次认识老妖是在初一第二学期开学的时候。新学期，领新书新本子，剩下的半天往往都是自习，老师不知道都哪里去了，学生们大多在教室里忙活。大家忙活的无非就是给新书套上透明的塑料封皮，把新本子用牛皮纸包好，在内页写上自己的名字，交上去老师用毛笔在外面写好科目、班级、姓名。老师写好之后，我们还要在外面拴一根红毛线，每次作业做完，都要把以前的塞进毛线里面去，从小学就是这样，老师说是为了批改方便，好翻作业。用牛皮纸包本子倒是不难，就是很麻烦，工序比较多，而且还要包得美观，不然老师会生气，说是学区督察来看到会觉得不统一，不整齐。所以，既然要整齐，那这红毛线也有讲究，不能是粉红的，也不能是桃红的，是要那种鲜红的，老师说，要和红领巾、和五星红旗一个颜色才好。
我早早地把自己的这些事儿都做完，开始翻看新书了，其他同学还在忙活，有的还在聊天、抢东西吃、和其他人吵架，反正干啥的都有。我翻开历史书，从开始一页一页看，翻到讲什么元谋人、北京人、山顶洞人的，那一课里面有一个复原的北京人头像，留着长发，嘴巴有些突出。我突然觉得这个好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抬头，看见前面一排的穆国柱，一下想起来了。我暗自好笑，用胳肘子（1）捅了几下同桌阳毛，说：“哎哎，阳毛儿你看，你看咱们历史书上这个北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