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3)

我想要一个家。
于是我戒掉吸烟的习惯，还清房贷，通过重重考核，获得了领养资格。
她被发现在医院的垃圾桶旁时，还没有满月。
第一次在孤儿院见到她，我便被她的灵动的目光吸引。
我相信，那双充满好奇的双眼，能够为我带来幸福。
于是，她和我从陌生人变成了“家人”。
七
第二周周一的清晨，我把她唤醒。
她揉了揉惺忪睡眼，然后很快清醒过来，从床上站起。
“幼儿园！”她举起双手。
“早饭是你最喜欢的草莓蛋糕。”我道。
我把衣服在她身上套好，待她吃过早饭，将她领至书房。
将她抱至椅子上，她看着书桌上晶莹剔透的三棱镜，露出好奇的神色。
“先别动。”我关灯，把窗帘拉上，只留下一条小缝。
书房陷入黑暗，仅留下从狭缝漏入的纤细光辉。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把棱镜对着阳光放置，透过棱镜的光在墙壁上留下一道红色的光带。
她从椅子上跳下，小跑到墙边，用手抚摸着墙壁。

准确来说，她应该正抚摸着我看不见的光带。
心中的猜想变成的事实，我感到一丝愧疚。
“那是什么颜色？”我问道。
她瞪大了眼，像是做了一件错事。
“别害怕。”我走到她身旁，揉了揉她的头。
“黑……色。”她说。
我鼻子一酸，不自觉闭上双眼。
“没事，你可以说出来的。”我把她抱在怀里，“那不是黑色，对吗？”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带着哭腔，“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颜色。”
“没事。”我松开她，指着红色的光带，“那是红色，对吗？”
“对。”她说。
“一共有几种颜色？”我问道。
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很多很多种……连续不断。”她的手指在墙壁上移动，“一种，两种……七种。之间还有其它的……”
“很好。”我笑着点点头。“那么就这么称呼它们吧，按照你想的方式。”
八
她和我没有血缘关系。
甚至在最初的我看来她只是用来消除寂寞的工具，更像是“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