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三叠》(3)

“你先别哭，”张云雷手上松了劲儿，安抚似的拍他肩膀，“这回你去开把门，看看外边什么样儿？”
“您可别坑我……”哭丧着一张脸，哆哆嗦嗦地伸手推门，“我也不知道今儿是撞什么邪了……”
“别碎叨了！”张云雷闪身贴在墙上，活像是警匪片里是准备破门而入的警察同志，“快开！”
吱呀一声推开门，门外走廊的装潢霎时倒退一百年，灯光也跟着暗下来，借着昏暗的灯光似乎还能还见走廊尽头彩漆脱落的木质楼梯。外边京胡快板大镲小锣的动静一齐挤进来，嘈杂无比，热闹非凡。
“嘿！你怎么猫这儿来了！”一个戴瓜皮帽的小伙计不知从哪冒出来，站在门口和那孩子搭话。
“啊……我，我……”小孩儿满头冷汗，脸都吓白了，“我有点伤风，在这儿歇会儿。”
“嘿！你们公母俩还病到一块儿去了。那你歇着吧，到时候我喊你。”
小伙计刚转身，张云雷一脚带上门，顺着墙滑到地上。对面那位也没强到哪去，顺着后脊梁淌汗，浑身上下湿得赛洗澡，万幸头晌没多喝水，否则这条水裤也难保！俩人心里是一模一样的OS：
淦！见鬼了！
经过了最初的震惊，俩人被迫坐下来面对当下。

“咱得先认识认识，”要不是知道自己身上这件大褂是砖红色的，张云雷简直以为自己在照镜子，“我呢，叫张云雷，看见这一半了吗？”他扬手指指现代化那半拉屋子，“我这边是2020年了，眼瞅就全面建成小康社……嗐，我跟你说这干嘛。我，”又指指自己身上这件大褂，“我是个说相声的，多少还算有点名气，微博上有六百……哦，这你也听不懂。先说这么多吧，应该够使了，你呢？”
关起门来说话，小孩儿显得踏实不少，“巧了不是，我也是说相声的，不过我没您那么大名气，就是拿这手艺换碗饭吃。我叫张磊，认识我的人都管我叫小辫儿……”
“等会儿，等会儿……”张云雷当场喊停，“你也叫张磊？你也叫小辫儿？”
“多新鲜呐！”张磊笑起来唇红齿白，两眼一眯，小狐狸似的狡黠，“我都叫了二十四年了！”
“你才二十四？”
“怎么叫才二十四？”
“哦，没事没事，”张云雷紧着摆手，“我二十八了，你得喊哥。 ”
张磊的职业素养不允许任何有可能成为包袱的词儿掉在地上，“哦，你大先给你娶媳妇儿。”
“俩说相声的到一块就好不了！”张云雷扶额，“说正经的，你那边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