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盼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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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有记忆起，便没见过被称作父母的那两个人。
或许是因为我不争气，从生下时就已经注定要被抛弃。
又或许根本没有父母，是我天生异骨——从那石头缝里兀自蹦出来的。
儿时也幸得附近的一个老阿婆照看，跌跌撞撞的，还算能够过活。
老阿婆无儿无女，孤伶一人拉扯着我，白日里就出去讨食，日头将落便去捡些烂菜叶子。如此勉强度日。
五岁之前我都住在这条又脏又臭又乱的小巷里，住在这间又破又冷的茅草屋里。
后来五岁那年，老阿婆因为不知道什么怪病，卧在床上连咳血咳了好几日，还是撒手人寰。
街坊四邻没有一个人前来看望我们这对不太像样的孤母寡儿，只是一脸冷漠，因为在这里，没有什么再比人命更不值钱的了。

我不怪他们，也无法去怪他们。因为他们想要活下去都已自顾不暇。
于是我将老阿婆埋在了草屋附近。老阿婆真的很瘦小，就算是五岁的我用力也能拖动。就连那个成为她死后栖身之地的那个土包，也是小小的。
老阿婆死了，我也终于走出了那条又脏又乱又臭，毫无人情与自尊可言的小巷子。
也是在出去以后，我才终于知道，原来小孩子讨食，要更加方便。原来巷子以外的整洁与繁华，其实更是吃人不吐骨，更是无人情与自尊可言的地方。
我在各个街头巷尾辗转流浪，讨食也好骗钱也罢，被人欺辱也好打骂也罢。踉踉跄跄的又过了两年。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为什么偏偏我要这么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