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盼雪(5)

可又好像正因为是在赌命，我反倒没那么害怕。
我身上除了这一条贱命再没什么可拿来做筹码的了，左不过就是早些去寻老阿婆而已。
若是要我拿身上仅剩的两个铜子儿的去赌，我才是真的要害怕的哭鼻子呢。
隐约间，我似乎听见了一声御马的大喝，勒紧缰绳后马匹受惊后的嘶鸣。听见马夫在说着些什么，又听见了一个不太真切却清亮悦耳的声音。
似乎马车上的人走了下来，正向我靠近。然后停在了离我不远的地方。
那人迟迟未有动作，我却已经要熬不住了。
若是这就晕死过去，才是真的糟糕了吧。
我逼着自己睁开眼睛，然后瞧见了一双精致的棉靴和银灰色毛氅的一角。
当我仰头向上望去时，明明是在青天白日之下，那人却仍像是天上仙似的。

清俊的眉目，一身的风骨。不必开口就已然像是从什么名家书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尤其是于现在好比污泥一样的我相较起来，便衬得更加清艳绝伦。
他虽不是美得摄人心魂，却也是我不曾瞧见的阳春白雪。
一双眸子里的清明，不掺杂一丝一毫的鄙夷，却含着说不清的悲伤。
我想留在他身边。
那一刻我突然就下定了决心。
我想留在这个人身边，我想看他在舞台上大放光彩，我想知道他所悲伤的原因。
可我…真的能吗？
于是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颤抖的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衣角。也只是拽了一下便松开，因为我的手实在是太脏了。怕污了那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料子。
“求您…求您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