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良】善从良（中）(4)

秦善第一把吉他还是她蹬着三轮车，收了好久的废品才赚钱换来的。还是他跟着孟哥和她一起去挑的，虽然到头来那还是一把二手的吉他。但她还是挺高兴的。她高兴的时候嘴角是忍不住会略略往上翘的。
后来没过几年吧。温文考去了外地，连着秦善也不来了。
周九良的世界里少了一个听他弹弦儿的姑娘。
他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再见到秦善的时候，秦善就已经是ROSE的老板娘了。
她变化挺大的。
原先的黑长直烫成了大波浪，衣服风格也变成了酷帅类型的。她的妆化得很精致，显得人风情万种。
她脸上总是带着笑，只是笑的更显得疏离冷漠了。
“好久不见呀。”秦善点了支烟，挑挑眉和他招呼道。
“......好久不见。”他说。
从那以后周九良就是ROSE的常客了。
每晚下了演出他都会去那里。其实也喝不了多少酒，主要就是去和秦善聊天。秦善还是和几年前一样，在他面前没有那么多伪装，会真实的笑，也会偶尔带着几分惆怅。

周九良知道自己动心了。
“我喜欢你。”
有一天他这么跟秦善说道。
秦善似乎并不惊讶。她听到了，只是挑了挑眉，笑了笑，没说话。
“走。”秦善拍拍他的肩膀，“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医院的消毒水味很重。走廊里有形形色色的人穿过，吵吵嚷嚷的。秦善带他来到走廊拐角的一间相对安静的病房，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间单人病房。床上躺着一个干瘦干瘦的老太太。她的脸色灰暗阴沉，头发也是干枯的银灰色，看上去毫无生气。眼睛也浑浊不清，如果不是她动了动眼珠，周九良几乎要以为她是个没有生命的人偶。
秦善动作很轻的搬了把椅子，坐在了病床前。
“奶奶，我，善儿。”她温温和和的笑着说道。“我来看你啦。”
“恁是谁啊？”老人家颤颤巍巍的用方言说道，茫茫然的看着她。
秦善的笑僵在了脸上。
“这位是......？”周九良见状插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