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 良 《从此以后》

“周九良，惹了我你就想走吗？”
“你想要什么？”
“呵，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给不了。”
“呵，少他妈跟我装傻，我要的又不是你的命。”
“命能给你，其他的，给不了。”
“良儿，这世上，除了你，我还要什么呢...”
堂 良 《从此以后》
（一）
没开灯的房间里周九良看着站在窗边的那个人，背抵着门，手摸索着把手，随时准备破门逃跑。
孟鹤堂挑起窗帘的一角，看着窗外的斑驳夜色，掸了一下烟灰，悠悠落在地上，已经积了一小层。
“你到底想说什么？”
“呵，现在连个称呼都没有了吗？”孟鹤堂并不回答他，只放了窗帘，屋里一片漆黑，看不清彼此脸上的表情。
“孟哥...你说吧...”俩人对峙了一晚上了，九良有些心累。
“我记得以前，你不是这么喊我的。”
“以前...是以前。”九良声音低沉，孟鹤堂想起以前他喊自己“先生” 的时候语调总是欢快的，就连生气的时候也透着撒娇的意味。
“良儿，你跟我好好说句话不行吗？”
“...说什么...”
说那些过往，说那些相思，只要别这样了无生机不如陌路。孟鹤堂心里泛着苦涩，嘴角只勾地起僵硬的一个弧度。
“别靠着门了，我能吃了你不成。”
被那人轻易看透的九良有点窘迫，这人就是这样，自己从来没能在他眼前撒过谎，所有说出口的话都是真的，只是这次...
“孟哥，你到底...”九良看着那人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来，鼓起勇气。
“少他妈跟我这儿装正经！”孟鹤堂终于被挑起了怒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九良面前，一手捉住九良的衣领，把人狠狠地压在了门上，身体和门撞在一起，“砰”的一声让九良整个后背都是麻木的。脑袋磕在了门上，耳边嗡嗡的，那人的声音传过来都听不真切。
“呸！”孟鹤堂狠狠地啐了一口，松开了抓着九良的手，“你他妈什么时候这么傻过！”
从麻木和疼痛中慢慢苏醒过来的九良没了力气，靠着门一点点坐在了地上，后脑勺的痛让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拿回来的时候感觉手上黏糊糊的粘了什么，凑到鼻子下一闻带着一股血腥气。
“呵，你什么时候这么爱装了？”那人又踱回了窗前，“咔嚓”一声，黑暗里擦出一个小小的火花，那人斜倚着墙漫不经心地丢了手里的打火机，吐了一个烟圈，散在了空气中。
“咳咳...”九良被撞地晕乎乎的，只觉得天旋地转，无心留意那人说了什么，自己原先要说的话也忘了大半。
“怎么，不说了？”那人轻佻地笑了，只觉得这屋子里的气氛不是压抑而是绝望。伸手打开了窗，夜风瞬间涌入，卷着地上的烟灰在屋里打着转儿。有那么些落在了九良眼前，九良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却不知那人何时又到了自己眼前，蹲下来和自己视线平齐。
九良感觉自己被人挑起了下巴，一口烟轻飘飘的吐在了自己脸上，“呵，你什么时候还开始讨厌烟味儿了？”那人勾着轻佻的笑，语气也轻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