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轩】漂流（六）(2)

“你要做什么？”
宋亚轩洗着蘑菇，用肩膀蹭一下脸上的水。
“嗯，一个梅菜扣肉，一个炒鸡蛋，再来一个蘑菇肉片。”
“怎么都是这种软趴趴的东西？”
“伯父伯母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嘛，都喜欢吃软烂之物……怎么，你爱吃脆的？”
马嘉祺斜眼睨着宋亚轩，看他脸色变了变。
“那就再炒个莴笋吧。”
马嘉祺捡出几个莴笋，宋亚轩依旧在洗菜，默默的，油在锅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大了起来。
“宋伯父……”
马嘉祺乘出一道菜，张张嘴，复又缄默了。
“是我当初离家出走的。”
宋亚轩取出菜刀，切那莴笋。
“小时候学习好，长大考到了城里，大二那年，遇到一个学弟，我俩在一起了，就准备和家长摊牌。他是孤儿，没什么顾忌，我却比他还大胆，吵翻了，走，说永远不会来了。”
马嘉祺已将鸡蛋炒好，复又接过莴笋。
“他们没有找你吗？”
“离开之后的第一年，给他们寄了钱，说我能养活我自己。”
“那你那个……学弟呢？”
“没钱，我说我养他，结果他跑了，据说是被一个几有钱的富翁当成金丝雀养起来了。”

马嘉祺的手顿了一顿，才拿起盐罐来。
“这么说，你是上面的？”
宋亚轩正在解围裙，手一抖，掉在了地上。
“我哪一点让你觉得我像下面的？”
马嘉祺学着宋亚轩常摆出来的戏谑的表情。
“就，你长得比较……漂亮？”
“这么说，你对这上下的学问了解颇深喽？”
马嘉祺的脸刷的红了，像蒸好的螃蟹，红里带着硬气。
“我，我只是……”
宋亚轩笑了，连着肩膀都在抖，马嘉祺看着，也气乐了，笑没了眼睛。
锅里的莴笋炒好了，倒出来，是春来的清脆。
摆上碗筷，将早些时候备好的米饭乘上。宋父神采飞扬，像个十几岁的少年，嘴一刻没停地说着无轮次的话。宋母不开口，也不怎么吃，只顾给众人夹菜。马嘉祺却热心，常常有一搭没一搭地捧老人家场。宋亚轩终于笑了，只是眉眼间有些硬，像京剧脸谱，同样不说话。
中午的太阳并没有太毒辣，透过窗照进来，人也被染成和炒蛋一个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