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说盟说誓(4)

几乎是下意识地，汹涌眼泪就从眼眶里漫溢出去，似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刘耀文僵硬地站在我身边，迟迟不愿接受现实。空气里弥漫着的尽是灰烬的焦糊味道，与血腥气糅杂在一起，刺激着全身神经。我于是醒悟，...我们无家可归了。
我猛地拉过刘耀文的衣袖，就头也不回地向远处走。他不依，甩开我两回后，仍固执地瞪着爬满血丝的双眼立在那里。几番拉扯无果之下，他终于忍无可忍朝我大吼。
他说，陈可，你没有心。
我强忍住心中的酸楚，稳了稳声线答道，“就算是我心狠也罢，现在必须离开––木头上还散着烟，显然这场大火是才烧过不久。这就意味，那些纵火者极有可能还未走远，况且天色也沉了，说不准他们便将在这山里栖下。若是你我迟迟不逃离这里，难敢保证，下一个殉命的会不会就是我们。”
他还是屹而不动，甚至脸上一副随时就要冲进废墟里的神情。我又劝他，“你的心情我懂，可当下形势实在刻不容缓，我们能做的，除了保全性命别无他法啊。假若师尊师兄们在天有灵，也会希望我们好好活下去罢––”

孰料我话才说到一半，刘耀文就飞也似的冲了出去，在那片断壁残垣上急切翻找着什么。––他向来是不听劝的。傻瓜，这哪里找得到，不过是大海捞针罢。
我长息一声，最终还是抽弓在手，准备射杀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印象里他似乎翻寻了良久，直到一两人从旁边秃溜溜的林丛里蹿出，挥剑就疾速向刘耀文背后劈去时，我才悚然清醒，当即搭箭拉弓，一发射中一人后背。被射中的那人倒下了，另外一个转头惊慌地四顾一番，被闻声回头的刘耀文抓了个现形。那人也顾不得别的了，就与他搏斗起来。
我本想再射一箭解决了事，忽然从树林的四面八方又涌出来一批人。刘耀文愣了一愣，走神之余就被对方砍伤了右臂，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就暴露在空气里。眼看他就要被包围，我蓦地冲上前去，拽过刘耀文向山下竭尽全力地冲。这一次我没有再纵容他任性撒手，一连跑到再无人影都地方才停下替他包扎。
还好那剑砍得不算深，血流了一会儿便止住了。应该是太痛的缘故，我们乘马车离开的那一路上他都紧闭着眼，眉毛皱在一起，呼吸急促进行。我自始至终牵着他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一言不发，仿佛好像这样，便能替他分担些苦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