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说盟说誓(3)

我愣住一会儿，疯了一般摇晃着秦世医的两肩，难以自控地大吼:“不...怎么会这样––您一定有办法的吧？您一定能治好他对吧！？？...求求您了，请务必要治好他......”然而我看到的，只是一双充满迟疑的无奈眼神，再无其他。
双腿渐渐无力，我背靠着墙慢慢滑下，把头埋在环着的双臂里，低低地抽泣。全身的感官都在慢慢丧失功能，只有喉带还在不服输地重复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对于一位剑士来说，手臂即生命；被剥夺了再持剑的权利––那是何等的痛苦啊。我好害怕，他会接受不了。...我不敢往下想。
秦世医也再没有答话，只是安慰似的拍拍我，不住地摇头。风很安静了，好像映衬我心情一般，萧索地吹着。
一辈子很长么？––我这样问自己。
不过是终生。
02.
若只一眼变成疯
回神 无人如他皆平庸
我与刘耀文隶属同一师门，既是搭档，也是战友。我比他资历老些，早来上几年，无奈这厮从未规规矩矩喊一句“师姐”，偏是陈可陈可地叫，我听到耳朵都要起茧。

他很固执的，认定一件事就从头做到尾，于是我打趣说，未来小刘一定会对心爱的姑娘死心塌地。他不否认，且得意的很。
这人一副倔强骨头总不肯认输，无论我怎样欺负他。用师尊的话来讲罢，就是“拧巴”。直来直去的性子，倒正适合做一名江湖侠客。记得师尊刚领他来时，我百般抗拒着，从头到脚都很不屑。后来配合久了，也便渐渐接纳––有个小跟班来使唤倒也舒坦。
替天行道是我们师门的一贯宗旨。只要有委托上门，师尊就会派人出山执行。一般来讲都是琐碎小事，除暴安良之类，派一两人搭档前去即可。事成之后虽然偶有人前来报复，最后也都被大家制服，不足挂齿罢了。这次轮到我们出行，也单纯的以为与平常无异，他是剑客，负责近攻；我作为弓箭手断后，必要时也打打远程。
那天剿杀行动完成得十分顺利，但当我们兴致勃勃处理好残局打道回府时，看到的却是师门一派破败景象，黑烟肆虐，有明显被大火焚烧过的痕迹。
那些葱茏的山中林路，永远有潺潺流水声不绝经过的沟壑峡谷，所至之处皆焦土一片，无一幸免；那几栋动员了整个师门耗时半年才搭建而成的青瓦木楼，都塌陷得不成样子，零乱地横亘在山间。我们向下看去，望见层层废墟之间压着的，竟是我们那些永远善良温和的––师兄师妹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