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说盟说誓(2)
他似乎也有什么话要讲,踌躇片刻,诧异地问我,“––你怎么黑了?”
“......”
我当然是没好气,一拳就要揍过去,他笑得很明朗,也不急不慢,在我的拳头离他鼻尖仅差半寸时方才抬手挡下。“这才像你嘛。可别拿那种表情看我––我还活着呢,瘆人。”我的拳头松开落下,他很眼快,又有新发现。
“你的手...又受伤了?”
“不碍事的。”我连忙背过手去。他气一横,刚刚那只挡下拳头的左手又用蛮力把我拉过,于是我手背上缠着的那层层厚棉布便暴露无遗了。“那是在缝补衣裳时被针扎到的”,––我如是回答。他把眉头皱得愈发的紧了,叹一叹气道,“你不适合做这种针指活。衣服破了大可以再买,不要委屈了自己。”
我一把甩开他。“你师姐我力气大过天,持弓拉箭都不在话下的,哪会为区区针线折腰。”
说到这里我又沮丧下来。来了半天还没问过他是否感觉好转,正欲开口,秦世医拍拍我的肩,回头嘱咐药童一句,“先让病人休息罢。他刚醒来,身体还虚弱,陈姑娘,我们出去谈。”
我心里咯噔一下,也只好点头。木屋的门被合上的那一刻,我仿佛觉得心里也有什么东西随之攥紧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句猝不及防的,“––他伤势很严重。”
医者往往仁心,话说的却是如此明了,我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忍与犹豫。秦世医接着话茬讲下去,“他右臂上那道伤口险些溃烂,想来是那砍伤他的剑上抹了毒。这毒性极甚,已经快要深入骨髓,他现在形势十分危险,说不准就可能––”
“––会怎样!??”我已经起了哭腔,因为过于忐忑紧张而下意识捏紧了衣角。“他以后还能否习武了??还可以持剑吗???”
秦世医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压低了声音安慰我。“姑娘,你听我说,毒入骨髓是尤其难治的...像他这样情况,治愈后轻则七八年不得剧烈行动;重则终生难再习武。你们习武这行的,干的都是伤筋动骨的活儿,倘若不好好疗养,右臂整只废掉都是极有可能的。姑娘,听秦老一句劝吧:莫要作那些危险事情了,不如就凑合着在村里安顿下来,这小地方,也少些动乱。...要我说,人这辈子,还是稳妥着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