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说盟说誓(12)

他苦笑。长虹剑——他人生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武器。竟然是师姐赠与他的，说来多凄凉。剑还完好，人却不在了。
那时他们从搭档到满十六岁也才不到半年，师尊正在掌管一件涉及皇室纷争的重案，无暇为他们这对初出茅庐的搭档置办武器。有个别好事的师兄前来挑衅，都被师姐凶了回去。最过分的一次，是刘耀文被他们嘲笑弱鸡无力、不配拥有武器。师姐很是气愤，但一人又干不过那几个身强力壮的壮士，便也只好忍下来。
只是他没想到，当晚师姐就跑到山外几十里的地方，托人连夜为他铸造了一把绝世长剑。半个月后师姐再下山取剑，回来时大雨滂沱，平地一声惊雷起。她淋了半路的雨，跌了两个跟头才跌跌撞撞地赶回师门。回到师门的时候已是虚脱了，敲了半天门没有人搭理。得亏一位值班的师兄出门处理积水，才发现被淋得湿漉漉的她，靠在门前已经昏迷。
刘耀文听说后也很焦急，待师姐一醒来就连忙嘘寒问暖。师姐仍是虚弱得很，指了指那只同样湿漉漉还沾着泥土痕迹的木匣，示意他快快打开。虽然刘耀文事后并不肯承认，但当他看到匣子里那只银光闪闪的长剑时，眼泪着实就漫了出去。

他说，陈可，你是不是傻。
师姐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指着他背后窗外的彩虹。不如就称它为冷虹剑吧——她提议说。
好。刘耀文当然首肯。于是那天下午他们便抱着那只木匣并肩靠着，看天色阴晴流转、由冷变暖，虽是相对无言却安心十足。渐渐地师姐靠在他肩头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令他觉得，时间定格在这一刻就足够了。
他正回想着过往种种，忽地听到门外一阵慌乱声。推开门时恰好看到眼前一片火光，黑衣的影子在四下逃窜的人群中搜寻着什么。敏锐的神经使他当即认识到——是那些仇家找上门了。
那边已经有一个跑慢一步的孩童被揪住问话了；孔明灯点燃到一半就被胡乱地扔弃在地，于是大片大片的火蔓延着燃起来了；混乱中他瞥见阿瑶正不知所措地躲在树后，无处可逃。
他大吼一声，阿瑶，到我身后来。——喊完他又顿然想起，对了，这是我“心爱的姑娘”。
来不及苦笑了。阿瑶跑过来，却被他一把反锁在身后的木屋内。“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他们是冲我来的。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