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我‖记一次道别(6)

也不知道是怎么，他走之后我哭了一场，没有出声，眼泪无缘无故地淌了下来。有什么好哭的，我告诉自己，大不了以后就不喜欢他了。可是，我后来发现，再也没有一个人能让我找回当初喜欢张云雷时的感觉。那样谨慎又疯狂。
——
我去机场的那天是张云雷送的。
扪心自问，我其实不想在那种场景看见他。我怕自己太舍不得他，在前一刻反悔。我已经不再有回头的余地。
等待的时候我们说说笑笑着聊了很多，最后，我说，我记得咱俩好像是在天津认识的，一个晚上。
他撇嘴想了想，“可不嘛，你那晚喝多了，拉着我的衣服就吐，吐了我一身。”
我笑:“谁让你看起来像个垃圾桶。”
心里却在无端庆幸。要是没有这场插曲，我们一定会是两个世界的人，相隔一整个日空，甚至更远。
转瞬，我却不知道应不应该再庆幸。机缘让我遇见他，也让我爱上他。而如果我能选择，我也许会选择不认识他。
“行了，我走了。没事别给我打电话。”我理理衣服站起，装作很飒爽地头也不回就往前走。

张云雷叫住我，他的眼里漫出难舍。
“不想在外边待了就回来找我，我一直等着你。”
说不恍惚是不可能的。我多么希望他说的“等你”是指他也喜欢我，会在原地等我投入他的怀里，如果是这样，我会毫不犹豫地拥抱他，告诉他，我也喜欢他。
可惜这段未曾说出口的感情注定求不得一个圆满。
我回头，向他笑笑，摆手。
“知道了。”
走了几步，终究没有忍住，转身。他还盯着我。
吸了吸鼻子，我说，张云雷，别处的夜也会和天津的一样美吧。
他笑着点点头。
我便心满意足地想，至少我还有这个夜空。那就足够。
——
离开时是晚上。墨黑色的天空里挂着几颗星星。我拿出纸笔，想留住这样的夜空。
犹豫片刻，写下题目: 记一次道别。
却再也落不了笔。我没有办法直视自己与他鲜明而历历在目的过去，它承载了太多我不愿意再次感受的情绪。
几年后的今天，在我终于可以控制住自己眼泪的时候，重新拾起笔，云淡风轻地填满这个回忆录。

在最后一行，本应该结束的地方，我添了两句话，充作给自己抛出一颗真心的交代——
我们在天津最美的夜里遇见，又在天津最美的夜里分别。
也算得是一种圆满。